第28章 上手
女人纹身,毕竟和男人有些不同,刘惠把江凌带进房中,进门前又多解释了一句。
“你千万可别乱想,我和老吴住了快二十年的对门,你师父这人我还是很了解的,他就只做纹身,没什么其他的心思,更不会像那些人一样借着这事讨点便宜。我丈夫死的早,这么多年,我一个女人操持这家面馆也不容易,你师父一直对我都挺照顾,说起来,这瓜田李下的,真和他有点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惠姐这些年就一个人,还真有过这方面的心思,也跟你师父提过,可能是他嫌自己年龄比我大了一些,所以就没答应。”
其实不用刘惠过多解释,江凌也知道吴老头是个品行端正的人,说完,两人进了房中,吴老头正在侧面的一间卧房之中,手里端着一只铜勺,勺中盛放的是一些鲜红色的染料,正在一盏古朴的油灯上面加热着。
吴老头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注意力都在那油灯的火苗之上,对之前外面发生的动静全然没有理会。
见两人走了进来,吴老头抬眼看了一眼江凌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江凌这才想起“地窖”的事情,被之前的误会一闹,已经忘了大半,也没有了最初的那种紧张。
“你在地窖里面养的猫刚才在里面乱叫,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
“你不用管它,跟你说了,别靠近那里就行了!”
江凌说了一半就被打断,吴老头将准备好的颜料盛放在一个小盒之中后说道:“你先回去,我这马上好了,很快回来。”
江凌这才发现,吴老头的右手上竟然缠了不少的纱布,隐隐地还渗出些淡淡的血迹,也不知是在哪里受了些伤。
也许正是因为右手上的伤势,让他这一次纹身上色明显慢了许多。
“算了,你就在外面等我一会,我弄完和你一起回去。”
吴老头忽然改变主意,又吩咐了了一声,江凌正要出门,刘惠却对吴老头说道:“小凌不是跟你学这些手艺呢,正好你今天手不太方便,还剩一处就让小凌来做好了。”
在饭馆帮忙的时候,刘惠和江凌聊起过这些,她问过江凌学的怎么样了,也知道江凌还没遇到什么实践的机会。
刘惠的意思并不是因为吴老头手上的伤势,而是想借着这次,让江凌有机会练练手。
见吴老头还有些犹豫,刘惠继续说道:“小凌在我这干活一向细心,从没出过什么错,他跟你学了那么久了,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们这门手艺,总得有第一次尝试啊。”
看了看江凌,发现他的神色间也有些期待,吴老头把针和染料递到江凌的面前说道:“你仔细一点,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
刘惠笑着说道:“这不是还有你呢。”
说完,便躺在床上,将衬衣拉起一截,露出小腹位置上的一朵红花。
江凌不久前就曾见过这个图案,红花名叫火鹤花,式样简单,却又特别,女子纹在小腹之上,有暖宫之效,正如刘惠所说,这块纹身应该有些时日,原本鲜红的花瓣现在明显褪色黯淡。
火鹤花图案并不复杂,唯一的难点就是整块纹身是由同一种红色颜料所纹,又要在纹绣的过程中,通过不同的手法,区分出颜色的轻重,从而勾勒出花朵之上的细致纹路。
掌握上色轻重的手法,江凌不知道在皮革上练习过多少次,但真正上手,却又有些踌躇,一只手悬在半空,迟迟不敢下针。
犹豫的久了,注意力更难集中,视线虽然落在那朵火鹤花上,却不知不觉留意到刘惠不断微微起伏的小腹,加上那半隐半透的衬衫,一时间令江凌心猿意马,浮想联翩,脑海中总是不受控制地出现起之前见到的一幕。
针没落下,两颗汗珠已从额头滚落下来。
“你怎么回事?注意力集中一些,手上放松,不要紧张!”
吴老头见江凌这般模样,脸色一沉喝斥了一句,躺着的刘惠却说道:“你着什么急,越这样催,他心越乱。”
吴老头轻叹了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虽说凡事都有第一次,但他却忽略了男女之间的差别,尤其是纹身这样的行当,本就有些特殊,江凌这样血气方刚的男子,第一次尝试就选择给女人纹身,的确是增加了不少的难度。
吴老头挽了挽袖子,准备替下江凌,却听刘惠对他说道:“老吴,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小凌有话说。”
吴老头愣了一下,随后摸了一包烟离开了房间。
刘惠从床上坐起,直勾勾地看着江凌,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不知什么时候,刘惠身上那件衬衣已经被解开,露出另外两处纹身,但江凌的思想却被其他所吸引。
“你紧张啥,惠姐长的胖了点,平时没少被男人惦记,其实就是这么回事,真看到了也没什么稀罕,你要是好奇,摸摸也行。”
刘惠忽然轻笑了一声,尽可能让气氛轻松一些,随后说道:“惠姐也没念过太多书,大道理不懂,但我却明白食色性也,你现在二十出头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有些乱七八糟的感觉和想法没什么不好意思,这些都是人的本性,更没必要刻意隐藏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江凌被说中心思,并没觉得窘迫,反倒是轻松了一些。
刘惠继续说道:“惠姐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能够正视和面对这些,并不是让你肆意放纵自己,在这花花世界上,你将来恐怕还要面对和经受很多诱惑,不止是男女之间,还有金钱、权力等等。你是个男人,就得要学会能分辨和抵御各种各样的诱惑,懂得控制自己心里的欲念,守住本心。”
就是短短的一番话,却让江凌陷入到沉思之中,他隐约明白了刘惠想要跟他说的道理,似乎很简短,又好像很复杂,不知不觉间,江凌的心情已经变得十分放松,再没有了最初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吴老头一口气连抽了三根烟,回到房中时,刘惠已如之前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此时的江凌心中再没有其他杂念,眼中只有那块血红色的火鹤花,针尖轻点,不大的功夫,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纹路已将火鹤花重新勾勒一遍,原本黯淡的火鹤花如同有了新的生命一般,再度绽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