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才有点回过神来。
    “大人……”小猪声音低低的，抬起了脸，柳树的唇片就这样措不及防从她的脑袋滑到了她的长鼻子。
    柳树有一瞬间被揭露的尴尬, 生怕小猪看出自己的歹心。
    “乖乖知道错了，下次不会这般冲动了。”
    她从袋里掏出小贝壳和小海螺的空壳, 眼里又涌出几滴泪，“他们都被扒了壳, 不可能活下来了。”
    两个小空壳失去了光泽, 也不会再发出笑声，小猪抚摸着他们，“大人, 魃女姐姐送的彼岸花，乖乖可以给他们用吗？”
    柳树哑然，两个小东西的魂魄怕是都被魔吃了，没有魂魄，何来返魂？
    他们，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山神的沉默让小猪明白了什么，她扭头出了帐篷，将他俩的壳子交给了龙虾将军。
    龙虾的身体晃了晃，没有说什么，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仍旧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她眼含微光，坚定说道：“小猪，你回去吧。”
    “龙虾阿姨，难道你不伤心吗？”小猪问。
    龙虾惨然一笑，可背脊仍挺得笔直，“阿姨当然伤心，但阿姨的儿子只是万千海民中的一个，阿姨若是只沉耽于自己的痛苦，其他的海民就会遭受更多的劫难。”
    小猪点点头，她懂了。
    她窄小的世界被朋友的离去和龙虾的坚强撕裂了一个崭新的口子，在她原本只有爱的一方天地之外，有一道神奇的光芒，指引着她前行。
    对于苍生和本土之间的抉择，她不再迷茫。
    *
    这一仗因为乖乖的出手而彻底失败，四海军团撤回海底，只留下一些修为高强的将领在此处。
    老龙王并没有责怪小猪，反而将她带回龙宫，奖励了她许多宝物。
    乖乖兴致缺缺，直到见到了北海公主才露出笑颜。
    公主比以往打扮得更加漂亮，白色龙脸透着红，她身后跟着一条木讷的黑龙，两条牵着手走过来。
    乖乖若有所思，甜甜地喊了声姐夫，让黑龙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他就是南海太子黑沙，修为一般，性格也闷闷的，对着乖乖说不出一句话来，但是对公主极好，公主显然对他也十分满意，两龙好事将近。
    公主将黑沙打发了回去，拉着乖乖的手左看右看，满心欢喜，“小丫头，这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呃……”
    还好，她喜欢小猪的内心超过外貌，只是经常遗憾，她毛茸茸的小丫头没啦！
    乖乖望着黑沙远去的背影，有些好奇，“公主姐姐，你不是喜欢毛茸茸的动物吗？我看姐夫并没有长毛。”
    公主娇嫩的胡须一红，嗲嗲说道：“哎呀，感情的事情哪能用设想的，遇到了才知道。”
    乖乖一知半解。
    公主瞧乖乖形容似乎比自己还要大些，十七八岁的样子，也是到了谈情说爱的年纪，忍不住八卦，“小丫头，那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乖乖歪着脑袋，懵懂的眼神和她高冷的相貌形成强烈反差。
    她眼前闪过了大人的样子，吓了自己一大跳，忙抱住了公主，可又想起画册中女人痛苦的脸，悻悻松开胳膊。
    “你怎么了？”公主见乖乖脸色不对劲，又要抱住她。
    哪知乖乖退了半步，一脸为难，“大人说了，抱了他就不准抱别的人，不然，翻白眼，会死！”
    “哟呵！”公主双眼冒光，“这是上神亲口说的？”
    乖乖重重点头，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公主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个山神，曾经还误以为本公主心悦于他，羞辱本公主……
    公主眼珠子一转，恶从胆边生，在乖乖耳边轻语：“丫头，我告诉你，你看的画册并非是上神所说的那般，只要是与爱的人一起那样做，你不仅不会死，反而会十分舒服，尤其是那个与你一起的男子，他也会得到最大的快乐。”
    乖乖十分疑惑，“大人为何要骗我？”
    大人在她的心里，那可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公主坏笑，笑得让她都有些害怕，她继续问公主：“公主姐姐，我有个问题许久了，什么叫爱呀？是像对爹猪娘猪那般吗？”
    公主挑眉，搓着手手，“非也非也。爹娘之爱，是为亲情；你我之爱，是为友情。至于你说的那种爱嘛……就是走到哪里都想着他，有了漂亮衣服想穿给他看，有了好东西想与他同享，在他难过时，自己更难过。最关键的是——”
    公主低低的声音掩不住恶作剧般的笑意，“你想与他睡觉，更想亲吻他的嘴，与他时刻在一起，夜晚了想更亲密结合。怎么样，你可想到了谁？”
    乖乖恍然大悟，露出“聪明”的笑容，“我知道啦！”
    公主嘿嘿嘿，山神，让你得罪本公主，看我不把小丫头教导成一个磨人的小妖精，榨干你！
    这就是本公主的报复！
    公主拍拍她的头，豪情万丈说：“去吧，去寻他吧，先亲他一口，保证他飘飘欲仙！”
    乖乖蹦蹦哒哒走了，寻到了正在庭院中为销声匿迹的魔物而愁眉紧锁的柳树。
    她好像懂了些如何疼爱大人的方法，就走了过去，一双柔软的手臂缠上了他，于鱼目睽睽之下，将自己的小嘴送了上去。
    柳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人愣在当场，随即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唇片窜往全身，他慌乱地推开她，站了起来，捂着嘴，“你、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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