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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深想,他方才为何会为陆嘉之说的那番话叫好,洪秀才便神情带着愧疚和自责说道:“您误会了,嘉之是个品行兼优的孩子。是老夫之过,相信了另一位学生的片面之词。”
只听老者嗤笑一声道:“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老夫见过的贵人比你吃过的盐都多,自是可以看出小兄弟是个心思单纯之人。但你是否真的被另一位学生哄骗,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洪秀才神情瞬变,脸上的愧疚和自责变得十分扭曲,看起来竟十分可怕。
然而老者看也不看,他拍了拍陆嘉之的肩膀,“小兄弟,你不错,就是过于蠢笨,好好修习如何分辨好人与坏人吧。”
老者说完又望向简初桐,视线落在她脸上打量了一番,眸中闪过一抹深思,半晌才皱着眉头道:“小姑娘,你有些面善。”
陆嘉之:“……”
简初桐:“……”
第二十二章 膈应
简初桐的视线落在老者脸上,过了一遍记忆,确定从未见过他。
她说道:“老伯想必是记错了,我自小便生活在临安镇,从未外出过。”
老伯眯着眼睛凑近,目光落在她脸上,半晌,又退开来,笑道:“或许真是我老眼昏花看岔了。”
简初桐:“……”
若是寻常人敢凑过来,她定时要揍人的。但这个老伯不知为何让她不反感,内心深处隐隐觉得他没有恶意。所以就连陆嘉之拉她,她都没动作,任由老伯打量。
老伯说完也不看在场任何一人,背着手走回那棵桂花树下。
这时宅子里跑出来一个下人模样的少年,态度恭敬地跟在他身后,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那座正在修整的宅子。
方才现场鸦雀无声,待大家回过神来,看向洪秀才夫妇的眼神都带着蔑视。
先前为他们说话之人更是“呸”了一口,“有些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敢情全是演的!”
洪夫人和洪秀才的神情再也绷不住了,两人的脸色一阵扭曲铁青,他们不敢与老者对峙,也不敢得罪邻居。
但他们心中的憎恨和憋屈,需要有个发泄的对象,遂他们看着简初桐两人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了似的。
简初桐暗暗给自己警醒,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更别说洪秀才在临安镇教了那么多学生,人脉定时有一些的。
到时候要给陆嘉之和她下绊子,想必不是很难。谁也不知道洪家的报复心有多强,总之先防着准没错。
洪秀才一双眼睛仿佛淬了毒般,声音从牙根发出,“陆嘉之,你真是好得很!我洪之光这大半辈子做过最错的事,便是收你为学生!”
简初桐微微一笑,“那真是太巧了,陆嘉之这辈子做过最错之事便是拜您为师,平白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你你你……”洪秀才气得颤抖着嘴唇,指着她一连说了几个你,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一旁的洪夫人着实受不了邻里的目光,不想再继续在门口丢人现眼下去。
她伸手扶住洪秀才,声音冷然,“既如此,陆嘉之往后与我夫君就再无瓜葛了,再外也不要自称是我夫君的学生。”
“且慢!”在他们进门前,被简初桐唤住了。
洪夫人面上一片冰霜,“还有何事?若是想反悔,那我可以告诉你,绝无机会!”
洪秀才也冷声道:“老夫也在此断言,陆嘉之品行恶劣,这辈子求学之路定止步于童生。”
简初桐望向陆嘉之,只见他微白的薄唇紧紧地抿着,垂着眼睑看不到他的眸子,一声不吭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
她拉了拉他的袖子,看向洪氏夫妇,嗤笑道:“两位可太会脑补了,陆嘉之往后如何不劳烦挂心。只是现下既然已经断绝关系了,那我们带着的礼是不是应该退还给我们?”
回应她的是洪氏夫妇铁青的脸色,以及“砰砰”两道响亮的关门声。
简初桐看着那紧闭的门,“哼”了一声,拉着陆嘉之就要走。
陆嘉之神情有些懵然,抿了抿唇,“不要了?”
她瞥了他一眼,“东西都脏了,还要来做什么?当然只是膈应一下他们而已啦。”
陆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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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村,李大娘家。
李大娘在厨房里,正神情愤怒地骂骂咧咧,“周秀秀那婆娘简直不要脸,连瑾宝这么小的娃都下得了手!”
说着从锅里将热水舀到桶里,毛巾放水里,拿起拧干,走向灶台前的瑾宝。
她目光触及瑾宝额角上的伤口,顿时一脸心疼,伤口带着青黑的淤血,落在他精致白嫩的小脸上,格外显眼。
想罪魁祸首,李大娘没忍住又啐了一口,“黑心婆娘,整个心肝都是黑的!”
她又看向安静坐着,不哭不闹的瑾宝,向他保证,“瑾宝你放心,李奶奶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的!”
“娘,你偏心!还有我。”毛蛋儿在一旁撅着嘴说道。
明明他们是一起挨狗剩揍,他娘怎么只关心瑾宝!
“你还好意思说?叫你看好弟弟,你是怎么看的?”李大娘没好气地戳他额头,数落道。
毛蛋儿不服气,挺直了脖子反驳,“我保护弟弟了!狗剩没我壮,他打不过我。”
“那瑾宝怎么会受伤?我看你陆哥和嫂子回来,你要怎么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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