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那些铜车、铜马、陶俑、甚至那些殉葬者,都开始随着水银的流动而漂流起来,并发出巨大的碰撞声响,有如万马奔腾,声势非常骇人!
“这里的情况已经万分危急,我们必须要赶快离开这里!”阿姗大声叫道。
杨浩点头道:“不错,现在的情形,只有先撤出去再说!”
“可是,那个东西,难道我们不寻找了吗?”冬香却提出了异议。
“小心!”杨浩急将冬香往身边一拉,只听“啪嗒”一声,一辆铜车马被冲到了甬道上,几乎擦着冬香的身体左侧而过,冬香的衣衫都被劲风带得飘了起来。
“现在的情形已经容不得我们再作别的选择了,先撤出去再说吧!”杨浩已经能够听得到冬香“咚咚”的心跳声。
“可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衡其也一路大声骇叫着从另一条甬道上向着杨浩他们叫道。他们和杨浩等人之间已经隔了一条两米多宽的水银槽,那些随着水银流动的兵马俑完全将他们分隔开来了。
杨浩也大声道:“我们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只有先撤出去!你要是看见农民他们,通知他们也赶快撤退!”
衡其答应的声音很快便被汹涌咆哮的水银江河的声势给淹没掉了,同时他们的身影也完全被那些随着水银江河的流动而被推得四处漂动的铜车马以及兵马俑给挡住了。
这时,其他两组人也全部被分隔在两条不同的甬道上,大家只能通过对讲机联系。虽然杨浩已经下令所有的人向门口撤退,但有的人此时已经连方向都分不清了,只知道瞎跑乱撞,惶惶如丧家之犬。人人都是屁滚尿流,全身汗如滚珠……
“看,这些水银在上升!”冬香忽然又发出了惊呼。
杨浩四下一看,果见那些水银正在逐渐地溢出石槽,漫到甬道上来了。有的地方水银江河已经连成了一片,真的成了浩瀚的江河!
“咱们不能再这样瞎跑了,必须要找到一个落脚点!”杨浩眉头紧蹙道。
阿姗眼睛望到了前面有一只大鼎正被水银流质冲了过来,她忙往那一指道:“我们先到那上面去躲一躲吧。”
杨浩点了点头,甩出缆绳,套住了那大鼎的耳朵,然后将它拖到了面前。
“快,爬进去!”他急切地对冬香和阿姗说道。
冬香和阿姗想要爬进鼎里去,然而那鼎沿太高,二人爬也几下没爬进去。杨浩只好将她们连推带拱了进去,然后自己也爬了进去……
只听见大鼎外碰撞声不绝于耳,不时可以看见被撞碎的兵马俑的头或者肢体从大鼎的上空飞过,“轰隆隆”的声音几乎响彻了整个大殿。
事实上,此刻大殿里的所有东西都在流动、震荡、倒塌、粉碎,不大一会儿,水银江河几乎已经将整个大殿里的甬道都给淹没了。
还算衡其等人也都不笨,而大殿里的大鼎也够多,因此当水银江河漫过了所有甬道的时候,他们也基本上全都爬进了大鼎里。
杨浩缓了一口气,站起身向外面看了一眼,只见外面已经成为了一片银白色的汪洋,大部分的兵马俑和铜车马都已经被水银江河给淹没了,只有一小部分还露出在水银江河的表面,就好象一个个的孤岛。此外水银江河上还漂着数只大鼎,从露出在大鼎外的脑袋上就可以看出是衡其、农民等人。
这时,从左边也漂过来了一只大鼎,鼎里的两人却面带惊慌。杨浩忙向他们问道:“董泽贵、李良,你们还好吧?”
董泽贵脸色晦暗道:“可司,我们把黄跑跑丢了……”
“黄跑跑丢了?黄跑跑是怎么丢的?”杨浩大为惊讶道。
李良道:“这都怪他见财起意,看见那死者身上的黄金饰物,想要去据为己有。我们开头本来阻止了他,但他背着我们又偷偷地去弄那玩意,等我们回去找他时,已不见了他的人影!”
“这个黄跑跑,想不到这么贪心,真是没救了!”衡其在另一只鼎上接舌道。
杨浩闻听,也不禁蹙紧了眉头:“这个黄跑跑,过去我们还只以为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不到他竟然还如此贪财,真是没救了!”
“他不仅贪财,还好色!”大头也接口道。
龙运鹏不解道:“他怎么好色了?”
大头道:“他本来和高伟珍有一腿,偏偏又去爱那个什么陈小玲,这不是好色又是什么?”
农民也叹息道:“黄跑跑是有点五毒俱全!”
“这个垃圾估计已经淹死在这水银江河里了,这倒是一件好事呢!”朱凤练嗤道。
“你们别说风凉话了,还是快点将黄跑跑找到吧?说不定他正等待着我们去救援呢。”冬香说道。
“这样的垃圾死一个少一个,我看不用找了!”谢可嗤道。
杨浩沉吟道:“你们都说黄跑跑是垃圾,可他在关键的时候也救过你们呀,做人不能忘本……何况,他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是咱们特遣队的一份子,咱们说啥也要将他找到!”
衡其道:“那家伙上哪去了呢?该不是被腐蚀掉了吧?”
杨浩摇头道:“不会。你没看见那些两千多年前的尸体也仍然完好无损,连一点点腐烂都看不到吗?”
“可司,我们现在该往哪漂啊?难道就这样随波逐流吗?”李良忽然问道。
杨浩道:“先看看再说,我们要争取漂到大门口去!”
“可司,大门口在那,可是已经关上了!”谢可眼尖,望着远处高声叫道。
杨浩往谢可所指的方向一看,那边果然是刚刚进来的大门口,但是现在石门已经关上了,连一丝缝隙也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石门为什么会自动关上?还有,这里的温度为什么会升高,从而导致了水银江河达到了熔点,由固态变成了液态?
“泼刺!”附近忽然出现了一个漩涡,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漩涡底下。
“可司,有活物!”大头发出一声惊叫道。
“不是活物,是怪物!”衡其端起了手中的枪,向漩涡瞄准。
“别开枪,只怕是黄跑跑!”农民连忙劝阻道。
杨浩也紧盯着那漩涡,同时也挥手示意衡其先不要开枪,因为如果真的是黄跑跑的话,那岂不就糟了?
“不会是黄跑跑的!”衡其仍然端枪瞄准着那里,但手指已经从扳机上滑到了扳机护圈上,以防止自己误扣动扳机……
说话间,一颗类似人的头顶的东西露出了水银面,上面还有一撮黑色的毛发。
农民道:“我说过是黄跑跑吧,怎么样啊?”说着将他们的大鼎往漩涡那边用力划去——他把撬棒当作了船桨,虽然划得很别扭,但总算靠近了漩涡。
然后他探出半个身子,想去够那一撮头发……
没想到那一撮头发突然往上一飘,“呼”地一声一个东西窜出了水银面一米多高,一张长满了白森森牙齿的大嘴差一点就咬到了他的手上!
“农民小心!”杨浩疾喝一声。
“哒哒哒……”衡其的枪口也在同一时间里喷出了火舌。
唬得魂飞魄散的农民只见一颗古怪的象鲇鱼似的脑袋在他的面前被打爆成了无数碎片,然后又沉入到了水银江河的下面。
刚才那东西跃出水银面的时候,他实际上就已经看清楚了,他看见的是一颗长着鲇鱼的头、人的头发、狗的身子、拖着一条水蛇尾巴的怪物。怪物身长约有一米五,很扁,就象一把收起来的老式长伞,中间鼓、两头尖。不过这东西的牙齿实在是太厉害了,如果被它咬上一口,估计连胳膊都会被它咬断!
“那边也有!”谢可等人也发出了骇叫,然后便听见了他们的枪声:“哒哒哒……”
杨浩也睁大眼睛仔细地盯着水银面,不敢掉以轻心。
枪声此起彼伏,整个大殿里都弥漫着射击过后的硝烟。水银面上也间或可以看见一只被打死的那怪物。
忽然空中传来了一种奇怪的“呀呀”声,仿佛老鸹在叫一样。
大头惊呼道:“老鸹叫,要死人!”
“不是什么老鸹,大家小心了!”杨浩沉喝一声,端起了枪,仔细捕捉着目标……
“呀呀”那诡异的叫声忽然从杨浩他们的身后传了过来。杨浩一回头,只见一双银亮的爪子正凌空向自己冲了过来,那爪子少说也有一米多长,是生长在一双比牛腿还粗的大腿上,但这双牛腿的上面却长着一个和牛腿不相称的身子,看样子象是一只山羊,但它的两肋却长有两对翅膀,不是昆虫那种薄薄的亮翅,也不是鸟类的羽翼,倒有点类似于蝙蝠的那种肉翅,宽大、后重,但又是不透明的!
由于这玩意的速度太快,杨浩一时没法向它开枪射击,只得疾呼一声道:“快蹲下!”说完蹲到了大鼎内部,同时拉着冬香和阿姗也蹲下了下来。
那怪物的爪子则是重重地抓到了大鼎的边缘,差点将大鼎也给掀翻了。
衡其等人也不敢和它正面对抗,都慌忙蹲入了大鼎内,只觉得大鼎被那怪物撞得如航行在大海里的航船一样颠簸不停。衡其他们由于都挤到了大鼎的一边,整个大鼎严重地向那一边倾斜,差点就翻了过去!亏得衡其用屁股狠命地一坐,才将大鼎坐回了原位。
但那怪物仍在空中来回盘桓,只要看见那只大鼎里有脑袋稍微露出来,它就冲过去狠狠地一抓。虽然没抓到众人的脑袋,却也将众人都骇得屁滚尿流、鬼哭狼嚎,都再也不敢将乌龟脑袋伸出鼎外,以免中了招……
由于众人蜷缩在大鼎里,因此根本都无法向外射击,只好任那怪物肆虐,甚至期盼着它快点离开这里。但那怪物似乎也是不捕捉到猎物绝不甘心离开,因此在每只大鼎的上空来回地巡视着、守候着,等待着猎物伸出脑袋的时候……
为了摆脱困境,杨浩不得不用对讲机和衡其、农民联系,商议解决的办法。衡其道:“咱们派一个人当诱饵,然后其他的人一同开枪,就可以将它干掉了!”
农民道:“坚决反对!你想叫谁当诱饵呢?你自己吗?”
衡其道:“我的枪法那么好,怎么能当诱饵呢?还是换个枪法差一点吧……其实这个人黄跑跑最合适,可惜他已经挂了。”
“臭小子,你的心理不会真的这么阴暗吧?就算黄跑跑没挂,难道你真打算说服他当诱饵?”杨浩也嗤道。
“可总得有人牺牲啊,我就不信咱们这些人都这么自私!”衡其叫道。
“臭小子,那你说叫谁牺牲呢?”杨浩继续嗤道。
衡其还真掰着手指头算道:“我、你、农民还有两位美女当然是排除在外的;董泽贵的机枪打得好,可以重点培养,因此也不能牺牲;李良沉着老练,龙拐机灵,朱疯子奸猾,猴子眼神好,这都是宝,自然都是不能牺牲的。好象除了黄跑跑外,就只有一个大头是垃圾了,不如……”
“你住嘴!大头怎么是垃圾了?总之你所说的这个方案是坚决行不通的!你还是另外想别的办法吧!”杨浩不容衡其说完,就立刻掐住了他的话头。
就在众人正在绞尽脑汁讨论的时候,从远处又漂来了一只大鼎,这鼎里还真的冒出了一颗脑袋。这颗脑袋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的黄跑跑!
原来,黄跑跑撬起那坨水银块,自己也随着惯性摔进了这只大鼎里,而他又在大鼎里一阵胡乱扳揪,恰好扳动了横在大鼎底部的一根铜轴,而他不知道,那根铜轴就是一个控制整个大殿温度变化的机关,温度只要上升一两度,呈固体状态的水银江河就会达到熔点,从而流质或者液化!
可以说,黄跑跑就是这一场浩劫的始作俑者!
但是他自己却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多么惊天动地的事,相反他先是晕晕乎乎地昏睡了几分钟,然后便被剧烈的震荡给晃醒了。他想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因此便将花岗岩脑袋从鼎内探了出来。
没想到他这一探出来,立刻便引起了那怪物的注意,因此当他听到风声准备将花岗岩脑袋缩回去的时候,那怪物已经“嗖”地向他飞了过去,一双铮亮如钢的爪子闪电般地抓向了他的脑袋。
他慌忙将脑袋一低,成了躬着身子的状态,由于他的后衣领敞得很开,被那怪物的爪子一戳便戳穿了……
当杨浩、衡其等人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向上观望的时候,只见那怪物的爪子下钩着一个人影正疾速地向远处掠去!
衡其一呆道:“谁给它当了诱饵了?”
农民也纳闷道:“可惜太远了,看不太真切,不过看他那猥琐的形象,象是黄跑跑!”
杨浩也望了那背影一眼,忽然气急败坏道:“什么象黄跑跑?那分明就是黄跑跑!咱们快追上去!”
衡其惊讶道:“是黄跑跑吗?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现在那怪物抓着他向那边去了,估计是去了它的巢穴,看样子要把他当作一顿美餐呢,咱们想救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此刻,众人所乘坐的大鼎全部都在水银江河中没有目标地胡乱漂荡着,既没有动力也没有什么可以借助的外力。因此根本就没有办法赶上那怪物,更别说去解救黄跑跑了。
农民叹息一声道:“这家伙若真的该命绝此地,我们还是为他超度超度吧,好让他的亡魂早日升天!若他命不该绝,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出现在咱们面前呢!”
“是啊、是啊,黄跑跑虽然牺牲了,但也是值得的,他为我们赢得了时间,我们会记住他的。”大头也摇晃着大头道。
“轰隆隆”忽然附近又传来了一连串的巨响,象是有一个什么巨大的物体冲撞了过来,直撞得那些本已支离破碎的兵马俑和铜车马等再次碎裂成更细小的碎块,水银液也当空飞溅,声势异常的骇人!
杨浩探头四下寻找着碰撞源。当他将脑袋转向左后方的时候,他顿时惊呆了……
只见滔滔的水银江河中,竟然漂浮着一个巨大的四方形的东西,这东西的外形象一艘石舫船,长有七、八米,宽也有六、七米,由于它的大半都浸在水银江河中,因此看不出它有多高。但从它的长和宽应该也可以大致推断出它的高。
“这是什么东西?”衡其首先失声惊叫道。
杨浩凝视着这东西看了半晌,忽然沉吟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定就是秦始皇的棺椁了!”
“什么?这就是秦始皇的棺椁?”所有的人都骇得跳了起来。
农民叹息道:“看来这场洪灾确实厉害,竟将秦始皇的棺椁都给冲起来了,这皇帝老头生前绝对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时,那棺椁已经漂得很近了,只见挡在棺椁前的兵马俑什么的就象豆腐块一样被撞得粉碎,就算是坚硬的铜车马也照样被撞得四分五裂……
杨浩看了一阵,忽然心惊道:“不好,咱们的大鼎也会被撞碎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ef=<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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