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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一大一小都笑起来,乔伊整个往倪末身上趴,“他好讨厌!”
    倪末胸口被压着,不妨碍她发自内心地笑,“嗯,他最讨厌。”
    乔伊继续赖在倪末身上,磨蹭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Nemo,你饿不饿呀?”
    倪末听出画外音,笑着点头,“饿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一顿火锅吃了将近三小时,乔伊撑得走不动路,要她哥抱,沈识寒不动,“你的Nemo买的单,售后也找她。”
    倪末原本想试一试,但乔伊确实有点沉,便说服她走路消化。
    三人一路走到影院,结束后开车去约定好的餐厅。
    夏普提前到了,站在门口抽烟。他长了一张招惹桃花的脸,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上很多,见到倪末先拥抱,还自来熟地捏了把乔伊的脸,乔伊要是知道面前这位帅哥哥是她未来妈妈的前夫,大概不会因为几粒糖就被牵走。
    她还不饿,吃了一份慕斯就开始捣鼓手机。她偷偷拍照,先是对着倪末,再对着自己,紧接着去拍对面的夏普,最后才给她哥拍了一张。随后又埋头去划拉那几张图,觉得这个新哥哥比她哥哥还要好看,索性只拍夏普一个人。
    夏普察觉到,还不忘摆出几个姿势。
    跟Esben不同的是,夏普似乎对沈识寒没任何兴趣,一顿饭下来多半只跟倪末说话,要不是倪末把话头丢过去,沈识寒全程都没有说话的机会。
    一直到吃完饭回去的路上,夏普搭他们的顺风车,坐上副驾,才第二次正式看了眼沈识寒。
    接着也只是跟后排的倪末说话,说着说着问了一句:“你还记得自己怎么撩到我的么?”
    倪末闻言先去看开车的沈识寒,他整晚都兴致缺缺,吃饭时候她在桌底下拉了下他的手还被他甩开了,吃完饭出来她也趁机要跟他说话,他抛回来一句“注意影响,癫子看到要哭了”,她也就悻悻地作罢。
    这会儿她故意迟钝两秒,“……记不太清了。”
    夏普看出倪末逃避的意思,故意提醒她,“那次你也喝醉了,第二天咱们不就在一起了?”
    倪末清了清嗓子,低头给夏普发消息要他说点别的。
    夏普并不看手机,回头冲她笑,“真不记得了?那晚柴暃应该是有课没来,你一个人坐酒吧里不走,我从家里过来,拿了瓶酒又回去了,半夜我再过来,你还坐那儿。”
    那段时间倪末几乎整夜整夜都在酒吧,夏普作为酒吧老板也少见地来得勤,他经常看见她跟柴暃和别人拼桌喝酒,一桌人大声说着话,有几次还跟人起了冲突。
    夏普这人虽然混不吝,却很拎得清。第一次见倪末拆马桶,他不可避免地对这人产生了兴趣,但他不是一头热的性格,至多只是多注意她几眼。
    他看见她被拉着去跳舞,不由得想起《低俗小说》里面跳扭扭舞的乌玛瑟曼;她戴着贝雷帽在门口吸烟,他想起《雌雄大盗》里的邦妮;她跟柴暃坐在敞篷车里,又让他想起《末路狂花》里的路易斯和塞尔曼。
    那时的倪末在他眼里自由不羁、风情万种,时而出格,时而笼上一层神秘的面纱。后来他掀起她的新娘头纱,跟她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带给他无限想象的人,其实是自暴自弃的被嫌弃的松子。
    夏普自己也对这段短暂的婚姻唏嘘不已,离婚之后有一段时间他常常会反思,他自认为已经足够包容,可为什么在倪末情绪反复的时候会控制不住地跟着暴躁。早在他们结婚之前,倪末就坦诚过她的情况,他觉得那不是问题,但等真正从朋友转变到夫妻,他发现他不足以承担起经营婚姻的责任。他觉得累。
    而倪末主动跟他提出离婚的时候,揽走了全部责任。
    “接受一个真实的人很难,何况是我这样的,我自己都没法接受。”
    “你没有错,所以你不必自责。”
    夏普还记得那时候,他坐在沙发上,听完倪末这两句后他开始止不住地流泪。
    倪末用指腹给他擦干净,他却仍旧无法自控。
    很久后倪末说,“如果一定要说你有什么错,你不该在我最不清醒的时候跟我求婚,换作任何时候,我都不会答应你。”
    他们以极快的速度领了证,通知亲朋好友,热热闹闹地举办了婚礼。那时候呈现出的表象具有很大迷惑性,看不出隐患,半年后两人离婚,才深觉这更像一场闹剧。
    夏普也时常想,他对倪末的喜欢算不算得上是爱。离婚的时候他很清楚自己还喜欢她,几百句拒绝堵在喉咙口,最后却没有勇气说出来。他无法无天了二十多年,却在重要的婚姻生活里当了胆小鬼。
    前段时间他跟现任妻子一起看了一部剧,开头有这样一句台词。
    “Take Me As I Am,Whoever I Am.”
    (接受真实的我,不管是什么样的我)
    那时他终于明白倪末那句话的深意。他跟倪末结婚之后,仍像先前一样一起呼朋引伴地聚会喝酒,他给她拍照,在她喝醉的时候照顾她,在她低落的时候纵容她,努力地让她开心,但表面的美满之下其实缺乏深入的交流,他以为让倪末开心就够了,没有想过从根源上帮助倪末走出困境。
    倪末需要的不止是开心,她真正需要的是接受她自己。
    他不知道倪末这几年有没有改变,但表面上她看着比以前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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