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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那一刀子扎的好深

      一阵大风刮过,把地砖与地砖之间缝隙里的灰尘吹来起来,这些灰尘相对于这个地方的色调要白了很多,吹到了眼睛里,感觉有点辣,像是石灰粉一样。
    “呜呜~~”
    凄厉的风声响了起来,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声调各异,但都异常悲戚,真是听者心酸,闻着落泪。风很冷,吹在皮肤上有一种被砸伤的生硬的疼。
    那些在屋子里吃喝玩乐的黑色人影在凄厉的风中慌乱起来,像是无头的苍蝇,又像是电波干扰之后的蝙蝠,乱成一窝粥,虽然没有什么声音传出来,但是,柳子归能够感觉它们在尖叫,在害怕,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
    大风吹过来,安静的街道一片混乱,混乱的不只是那些黑色的人影,还有看不见的气息,一个个的颗粒像是带着锋芒的利刃,划破空气发出爆裂的炸响,一声接着一声,不绝于耳,连心跳都跟着加速,呼吸混乱,血液倒流,一种要死的感觉。
    老妖婆的一双红色的大眼珠子蹦出两道猩红色的光芒,那个样子让柳子归想起了电视剧上罪犯被砍头的样子,刽子手手起刀落,一道鲜红的血冲天而起,一个头颅掉落在地,然后滚了几圈,沾上几根毛草。
    老妖婆的眼光即有刽子手中断头刀的锋利,又有残酷的血腥味,有一种修罗降世的错觉。
    柳子归感觉到一股如刀锋一样的气势直逼面前,似乎要在眨眼之间把自己劈成两半,那锋利的气芒刺的眉心疼痛。
    在这一刻,老妖婆仿佛和这一方世界连在一起,不分彼此了,就像那一条石狗一样,在大地上,就是一方土地,柳子归清晰的感觉到这一方土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加持在老妖婆的身上,就像自己在神域当中借用一方土地的力量一样,仿佛老妖婆就是这里的土地爷。
    柳子归不敢托大,在这个地方失去肉身,只凭接神魂能不能活下去,谁也不敢保证。心念一动,一道淡金色的光芒从眉心射了出来,刚开始的时候只有米粒般大小,不到眨眼的工夫便有拳头大小,然后再也没有变大了。
    “天灵灵,地灵灵,万物在道,福光普照,敕!”
    柳子归轻声的断喝一声,拳头大小的土地爷敕符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如同一轮明日升空,照耀万界,驱逐黑暗。那些跑的慢的黑色人影被这耀眼的金色光芒照耀,顿时身上蒸腾出缕缕黑气,在金色的光芒下如同港口灯塔,站在老远的地方都能够看见。
    那些无形的锋利的气势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纷纷瓦解,如同冰雪融化,又像是被风吹走的细沙,不能伤害柳子归三人分毫。
    柳子归的右手虚空一扭转,一道无形的力量突然间爆发,那些散射出去的光芒像是找到了组织,以一种玄妙的方式排列起来,在柳子归前方形成了一把巨大的金色巨剑。
    金色的巨剑悬浮在空中,剑尖直指老巫妖,发出一阵阵犀利的声响,如同无数根细针在耳膜上刺动,一股浩如烟海的巨大压力以波浪的样子向四周荡漾开来,波浪滚过,尘土飞扬,就连堆砌在地面的黑色石块都被从地面上卷了起来,这一场有关天地伟力的巨大风暴。
    然而大风暴来的快,去的也快,甚至还没有开始发力就已经消失不见了,有一种虎头蛇尾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失重感,不仅让人感觉身体不适,还让人有一种难以站稳的晃荡。
    突然间,绝对的突然之间,金色的大剑就溃散了,像是被凿穿的冰块,从缺口的地方向四周蔓延出无数的裂纹,然后轰然炸裂,几乎连眼睛都来不及眨,就在那个千分之一秒之间,金色的大剑炸开了,变成更大的风暴向四周卷去,包括离得最近的柳子归。
    在金色大剑炸开之间,柳子归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痛苦的神色,眉头突然的皱了起来,双目中有惊骇,有不相信,有痛惜,还有许许多多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感。柳子归的脸定格在多彩的色调上,然后就被失控的风暴刮飞,向后飞去,飞了足足有四五丈之远,然后重重的跌落在地面上,把身下的黑色的石块砸的裂纹满布。
    脸上的感情色调还是没有变,还是那么丰富多彩,难以一一读明,柳子归他也没有死,即使摔的很重,一口鲜红的血从嘴里吐了出来,洒在胸前,洒在地面上,冒出在在青烟。
    柳子归艰难的抬起头,看看飞来的方向,那里还站着两道身影,既熟悉又陌生,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还没等说出什么,一口血又吐了出来,然后低着头看了看胸口扎的两把短剑。
    两把短剑都是普通的短剑,若是硬要找出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这两把短剑比一般的短剑要长了很多,直接从柳子归的前胸穿到了后背,又刺到了身下的黑色石块上。
    马琳和汪萍两个联袂而来,走到柳子归面前,两个人都有些愧疚的看着柳子归,脸上有些挣扎,有痛苦。看着两人脸上变幻的神色,柳子归突然间笑了,喉咙里放出呃呃的声音,只不过已经没有力气把那些声音从喉咙里送出来。
    “对不起!”
    马琳和汪萍两个人几乎同时对柳子归说出了这个三个字。柳子归僵硬着脑袋,看两个人笑,那个笑的意味很难拿捏。在公共汽车,如果有人这么对你笑,那就是他看上你的钱包。如果在领奖台上,颁奖嘉宾对你这么笑,那就是一种客道。如果在你掉进了茅坑,别人站在茅坑边上对你这么笑,那就是一种嘲笑。柳子归这么对着马琳和汪萍两个人这么笑,马琳和汪萍实在是猜不出来柳子归是个什么意思。
    笑着,笑着,柳子归僵硬的头颅就垂落了,重重的摔在石块上。
    然后,然后柳子归就醒了,猛的从雪地里坐了起来,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色暗淡,天空一片漆黑,抬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空旷而又寂寥,没有一丝关于人的踪迹。
    柳子归低头看看自己坐地的地方,就是自己走出神域的地方,然后有看看自己躺了一天的地方,积雪都被自己捂化了,露出了黄色的土地,柳子归还发现在自己脑袋的地方有一块石头。
    原来只是一场梦,虚惊一场,柳子归大口的吸着冷冽的空气,双目中尽是迷惑,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吗,为什么自己会做这样的一场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