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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并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又在囚禁她,搁下小碗,“那说好了,只出去走走,不去水上。”
“嗯嗯。”
一刻钟后,晋王牵着沈莺莺出来,俩人十指相扣,沿着青石板街一直往前走,时不时有路过的邻居跟他们打招呼。
在这里,没有什么晋王晋王妃。
只有十九和十九媳妇儿。
即将下山的落日余晖铺洒在河面上,沈莺莺偏过头,看到晋王鬓角的白发被染了黄昏的色泽。
自从那天在皇宫里她发现他白了鬓角开始,他头上的白发似乎每天都在增加。
有时候沈莺莺还会做梦,梦到他一天天衰老,直到再也陪不了她,甚至彻底离开她。
“王爷,我们隔壁的大东嫂子说她娘家那儿有偏方能治这种白发,我已经请她回去帮忙打听了。”
晋王听完,笑了笑,“不喜欢我白发?”
“喜欢。”沈莺莺小脸红了一下,晋王这张脸,就是头发全白都好看。
她随即又严肃道:“但是你只能在该长白发的年纪长,不该长白发的年纪,还是黑发好。”
晋王挑眉,“既然早晚都要长,那早长晚长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沈莺莺仰起小脑袋,一脸霸气地瞪着他,“反正我不许你现在长!”
第393章 太上皇驾崩
晋王牵着沈莺莺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时正好看到大东嫂子站在他们家院门外。
“十九媳妇儿,你上次托我找的偏方,我给你带来了。”
大东嫂子笑盈盈地上前,递了张泛黄的纸给沈莺莺。
纸上写的正是方子。
沈莺莺惊喜接过,道了声谢,又请大东嫂子屋里坐,她回房打开钱匣子摸了十两银子出来。
“嫂子跑这一趟辛苦了,这些钱你收着吧。”
“别别别!”大东嫂子忙起身避让开,“你们小两口来了这么久没少照拂周围邻居,我找偏方也是回娘家顺带的事,不图你什么。”
沈莺莺还是觉得不给钱不妥,又把银子往前塞了塞,大东嫂子推说自己还得回去做饭,一转身走了。
银子没送出去,沈莺莺坐了下来,将偏方打开仔细看了看。
果然不愧是偏方,上面很多药名,沈莺莺连听都没听说过,好像还有虫子之类的。
“王爷,我们明天就抓药回来喝。”沈莺莺小心翼翼将偏方收进袖子里。
晋王问她,“这方子来历不明,你就不怕我喝出问题来?”
沈莺莺噎住。
她一心想着让他恢复,却忽略了方子的安全性。
“莺莺,白发不可逆,我们顺其自然就好。”晋王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双手轻轻抱住她。
“可是……”她死后他一夜白了的双鬓,后来都变黑了。
“要不,我们上京城找瑶娘吧?”沈莺莺道:“我求她帮个忙,将来再找机会还了这个人情?”
晋王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没说话。
沈莺莺死后他第一次白发,是因为悲痛过度。
而现在的白发,是因为寿元在流逝,不一样的。
“你给林水瑶写的信上说了什么?”晋王转移话题。
沈莺莺有些羞赧,好久才道:“我告诉她我怀孕了,还说等生下来,男孩儿就娶他们家小七,女孩儿就嫁给他们家小八。”
晋王眼角微抽,“你定娃娃亲?”
沈莺莺吐了吐舌,“我开玩笑的,这种事不能强求。”
沈莺莺的确是开玩笑,晋王却上了心,程砚那样的人,教育出来的子女不会差,倘若将来两家真能结亲,未必不好,尤其是对莺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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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满周岁就被惦记上的小七程子宁和小八程至远正在垫子上爬来爬去,姐弟俩齐齐打了个喷嚏。
二郎媳妇正好在林水瑶房里,见状笑了,“这小龙凤胎,打喷嚏都一块儿打,五弟妹,你说他们将来是不是姐姐心里想什么,弟弟都能知道?”
林水瑶蹲下身,捏着帕子给小八擦鼻涕,反问了二郎媳妇一句,“那大丫心里想什么,二丫都知道吗?”
二郎媳妇一口水呛住。
他们家是一对双生花,然而性子截然不同,大丫性子倔,别看现在已经入了京,心里还记恨着当初那事儿呢,对她的态度仍旧不冷不热的,二丫性子怯懦,碰上事儿就喜欢哭鼻子。
“让她们好好学东西吧。”林水瑶道:“王府的姑娘,只要她足够优秀,将来有的是好人家想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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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婆子当初还准备让程二郎出去学门手艺赚钱养家,可现在身份不同了,二房沾了大郎的福气,被天圣帝赐了不少金银和田庄,每年光收租子都能养活二房一家人。
程二郎跟他爹娘一样是劳碌命,闲不下来,他扛着锄头,在西院学堂旁边开了一块地,种了一大片蔬菜。
程五郎见他实在闲得慌,提议让他去大理寺,高官厚禄肯定是给不了的,让他当个查案的小跟班,一点点学,将来学的东西多了,自然就有机会晋升。
程二郎没读过几天书,在他的认知里,能在衙门当差,不管官大官小,那都是份体面差事。
于是他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应下。
从那之后,程二郎每天都按时早起,和程五郎一块儿去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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