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喂,演戏不是你这样的啊,你别演了,下来吧。
脏辫女觉得自己听到的声音应该是错觉,还以为寸头男是在演戏。
然而,寸头男整个脸部连带着脖子的骨头也都错位了,这会儿连发声都困难,根本就是有苦说不出。
还是跛子见他情况实在是不对劲,这才把人从塔门上弄了下来。
寸头男的情况,是大家完全没有想到的。
毕竟,看着白洛踹门的时候,可轻松了。
当出现两种极端不一样的情况时,想要知道事实的真相,只能再来一个人验证一次了。
跛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他看向众人,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来试。
毕竟寸头男这个前车之鉴还躺在那里呢。
无奈之下,跛子只能拖着自己的假腿亲自上阵。
反正,他这是假肢,就算这门有什么问题,也不会伤到他本身。
想明白这点,跛子往后退了几步,弯腰蓄力,随后拼尽全力冲了过去,抬腿就往塔门上踹了过去!
他不信,自己还不如一个女人!
下一秒,只听到哐当一声,却不是塔门被踹开,而是他的钢铁假肢飞了
跛子:
这情况,实在是没眼看。
而且被跛子和寸头男在这里耽误了不少时间,白洛也不想再等了,走上前去,把跛子拉开,自己拎着裙摆,抬脚就是哐当哐当连踹十几下,直踹得人心惊肉跳。
一直默默呆在旁边的女鬼看到那被白洛踹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塔门,也是浑身哆嗦,还好当初白洛扎自己的时候用的是捧花,而不是他脚上这双高跟鞋。
哐当哐当的踹门声音不断的刺激着众人的耳膜,终于,就在大家心脏快要彻底跳停的前一秒,厚重的门板终于经受不住白洛的折磨,轰然倒塌。
呼众人轻轻呼出一口气来,只耳边还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白洛脚踹塔门的哐当声。
而罪魁祸首,却从容自若的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越过那厚重的门板就走了进去,那双腿,看起来好得很,半点事儿都没!
众人只能再一次无语望天。
有的人,生来就是钢筋铁骨。
可惜,那人不是我。
第7章 尸里画廊(7)
康尧看着白洛进去了,立刻就跟了上去。
可等他抬腿迈入门内,先前一直都能看见的白洛却突然就失去了踪影,没留下半点痕迹。
塔外,初中生也消失了踪影,不知道去哪儿了。
跛子他们把寸头男放在了地上,显然是不准备带着他一起进塔。
康尧没跟他们一起行动,而是独自顺着台阶,一直往塔顶上爬。
但是,他一直爬到顶,都没找到白洛。
康尧在塔里一遍又一遍的找白洛,而白洛此刻,却在塔外。
当时,白洛踹开塔门以后,走了进去,本来是观察一下塔内的情况,确定没什么危险再叫康尧和女鬼进来的。
结果没想到,他就这么往前走了几步而已,竟然就直接出现在了塔外。
说是塔外,但其实也不是真正的塔外。
因为,此刻伫立在白洛面前的,是一座被黄铜包裹着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日塔,根本就不是之前白洛见过的年久失修的破烂模样。
而塔外的空地上,也没有任何人活动过的痕迹,因此,白洛判断,这里并不是真正的塔外!
这座看起来很新的日塔,也和外面那座日塔一样,共建九层,只有一层有一个塔门,另外的八层全都是封闭状态。
如果白洛想要进塔,还是得从一层的塔门进去。
他提着裙摆,走到了塔门前,盯着这门看了看,然后老老实实的收着自己的腿。
确认过眼神,这不是他的高跟鞋能踹得开的门。
虽说,这也是日塔的门,可这日塔的状态明显正处于最好的时期,不像外面那座日塔,经历过风吹日晒,虽然塔身还伫立着,但其实整座塔早已经开始腐锈了。
塔身腐锈,加上经过好几天的磨合,他已经能够熟练的使用那双本就不普通的高跟鞋,才能顺利的把门踹开。
现在,就算了吧。
而且,白洛自认是一个斯文人,若不是现在是在海市蜃楼的世界,情况特殊,他是绝对不会做出暴力破坏旅游景点这种事情来的。
文明旅游,你好,我好,大家好。
白洛低低的念了一句,然后拿出了先前用来固定过头纱的小发卡,就怼进了门板上的挂着的大锁锁孔里。
这个锁没有生锈,也许能用小发卡打开呢。
但是白洛试了好一会儿,这锁就是半点反应都没有,显然是小发卡也不管用。
果然不文明的开门行为都是不对的,我应该深刻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
白洛一边反省,一边往后退了几步,抬头打量着面前这座日塔。
塔门开不了,他就进不去塔,进不去塔,他可能就会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他必须得想想别的办法,一种不进塔也能离开的办法。
白洛盯着日塔边上的翘脚看了看,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婚纱裙摆,抬手比划了一下。
长度好像够?
纵观四下无人,白洛也不矫情什么,立刻就把自己身上的婚纱脱掉了,然后把收起来的头纱和蕾丝手套都拿了出来,与婚纱的裙摆系在一起,拧成一根长布条,抬手就给抛到了日塔一层顶的翘脚上挂住!
白洛抓着长布条扯了扯,归功于婚纱的布料品质极好,这长布条挂在塔层的翘脚上还挺结实的。
于是白洛抓着长布条,就往塔身上爬了上去,等他爬到一层顶的时候,就把长布条取下来,用同样的方法,挂到二层顶的翘脚上去,再接着往上爬。
白洛本来想着,站得高,看得远,等他爬到塔顶,就可以看看周边是什么情况,也许能找到其他离开的路。
结果等他真爬到塔顶了,才发现,以日塔为圆心,方圆十米外全都被一层白色的雾气笼罩着,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找不到出去的路,白洛爬到塔顶也挺费力的,干脆也就不急着下去了,而是穿好了衣服,在塔尖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休息。
日塔的塔尖整体呈现葫芦状,下层实心,上层却是掏空了,放了一尊神像进去。
神像只有手掌大小,立在葫芦中间,长发自脸侧垂落,但是脸部却没有雕刻任何五官,分明就是那江边神像的缩小版!
只是,这尊缩小版的神像,只有男人这一面,而没有慈悲菩萨那一面。
这神像是谁啊?怎么哪里都能看见。
不过,这神像也是这里的怪物吧?
白洛看着神像那没有五官的脸,心思微动。
现在,他就坐在神像旁边,神像却并没有攻击他,那他,是不是可以尝试一下,获取神像的好感度?
好感度不行的话,恶感度也可以试试。
如果他的尝试成功的话,APP说不定会出现新的变化,也许他现在的困境会出现一丝转机,也有可能更加雪上加霜。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比现在这样一成不变的好!
白洛的手上没有任何与神像有关的拼图与物件,他没有办法从这方面下手,只能另辟蹊径。
他把背包里的捧花拿了出来,再次把捧花拆了开,把捧花上面的花瓣和刺都拔了一些下来,然后把刺穿在花瓣上,连接其他的花瓣和刺,做了一个简易的花瓣面具,然后贴到了神像的脸上。
女鬼都知道没有眼睛很丑。
你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眉毛都没有,想必也清楚,自己已经丑得没眼看了。
我给你做了个面具,你若是能对我增加一点好感度,我就把面具送你。
白洛把面具给无脸神像贴好以后,就耐心的等着APP的提示音响起。
然而,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APP毫无反应。
这说明,他的行为,并没有让神像对他产生什么情绪。
对于这个结果,只能说是意料之中吧。
白洛也没有很失望,抬手就想把贴到神像脸上的面具给收回来。
花刺对于他来讲是一件很有用的工具,既然神像不会对他产生情绪的变化,那他也就没必要再在神像身上浪费了。
白洛打算收回面具后,就下塔,然而,他的手揭了揭神像脸上的面具,竟然揭不下来了!
嗯?
白洛抬眸,审视的目光落在神像身上,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一些。
面具还是揭不下来!
白洛:?
他没有往面具上涂胶水啊,怎么这面具就揭不下来了?
好一会儿时间,白洛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神像未必就是一块完全不会产生情绪的石疙瘩,而是有一些意识的!
至少,还知道留着脸上这张面具遮丑!
既不给我增加好感度,还不还我东西?
白洛顿时就怒了,脱下高跟鞋,就朝着神像脑袋上砸了过去。
既然面具摘不下来,那我就把你脑袋摘下来!
话语落下,整尊神像霎时尸首分家。
白洛快而稳的抓住了神像的脑袋,然后就塞进了他的背包里!
他才不管这尊神像是否跟江边的那尊神像一样危险。
管这神像有什么通天的能耐,想要白女票他白洛的东西,门儿都没有!
装好神像的脑袋后,白洛就高度戒备着,以防神像出现异状。
出乎意料的,神像并没有出现什么变化,反倒是他脚下的日塔,开始慢慢的变得虚幻起来,然后逐渐消融。
白洛的脚下没有了立足点,整个身体顿时就不受控制的往下坠去。
日塔九层高,白洛上去是一层一层的爬上去的,这会儿就这么摔下来,怕是不死也要残废。
白洛的身体找不到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只能抓着自己的裙摆,迅速的裹了几下,然后摊开成伞形模样,以增大风阻。
虽然,裙摆呼呼的漏着风,但是好歹也减缓了一些白洛的下坠速度。
等到快要落地的时候,白洛把裙摆收了起来,裹成软软的一团,往自己身下一垫,整个人就摔落到了地上。
摔得有点疼,但是好在没受伤,白洛从地上爬了起来。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摔到外面的地面上,而是摔到了一层塔的中间。
整个日塔都是由铜浇筑而成的,瓦面、斗拱、柱梁连带着地面和天顶,全都装饰着铜壁画。
白洛走到壁画面前,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壁画上画的内容,就是建塔的过程,而在每幅壁画的右下角,都带有一个红色的印章,印章上的字是谢。
白洛只是盯着那个谢字看了一眼而已,那谢字就仿佛活了过来一般,扭动着,从壁画里脱离了出来,然后跳到了白洛的手背上,就像是一个小人儿似的,立在那里。
于此同时,白洛的脑海里突然涌现诸多杂乱的画面,痛苦的、嘶嚎的、绝望的,全都是无止尽的噩梦。
所有碰过谢字的人或者物,都会被它诅咒,最后永坠深渊,不得解脱。
白洛微微垂眸,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背上,谢字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色,正肆无忌惮的嵌入他的皮肤,似乎已经在宣告他的死亡。
谢字是一个诅咒,它依靠着吸食被被诅咒物的恐惧和害怕而变得更加强大。
从白洛出现的那一刻起,谢字就知道,白洛的恐惧,必定是绝佳的催化剂,助它更上一层楼。
它在等着欣赏白洛垂死挣扎的痛苦模样。
然而,他已经把白洛的整条手臂都侵蚀了,少年冷淡的眸中,却依然不见丝毫恐惧。
白洛冷漠的看了谢字一眼,然后打开了自己的背包,把放在背包里的神像脑袋拿了出来,再把立在自己手背上的谢字给拎了起来,直接就贴到了神像的脑门上,开口道。
麻烦把它也搞死,好让我黄泉路上有个伴儿。
谢字:?
第8章 尸里画廊(8)
还没进入海市蜃楼的时候,白洛就早已经做好了死亡的觉悟。
现在他只是被一个字给诅咒了而已,而且这诅咒还不是立刻就让人暴毙,只是侵蚀了他一条手臂,连大惊小怪都没有必要,更别提什么恐惧和害怕了。
他现在唯一可惜的,就是死到临头,只有这么个碍眼的神像脑袋做陪葬品,有点太寒酸了。
谢字没想到,它竟然完全没有办法从白洛身上汲取到一丝一毫的恐惧,更甚者,还被白洛当做工具字,贴到了别的东西上面!
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恐吓力了?
谢字正想跳回到白洛的身上,好好的让白洛体会一下什么叫做濒临死亡的绝望,结果字体轻微拧动,却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它被贴的这个物件,怎么感觉感觉有点像
谢字整个字都僵硬了,它像是慢动作一般的,缓缓转了过去,随后,整个字都剧烈的颤动起来!
神像!是那尊神像!
谢字身上的血色嘭的一下就散了开来,它惊惶的想要迅速逃离,可它竟然无法从神像额头上脱离下来了!
它只是一个带有诅咒的字,而它面前的这神像所代表的,却是一切诅咒的根源!
白洛把它贴到了神像的额头上,这对于谢字来讲,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从来只会让别人感受到绝望和恐惧的谢字,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惊恐。
谢字血色的字体变得惨白,恐惧的情绪庞大得让它无法支撑,突然的一下,整个字体就炸了开来,四分五裂,然后消散。
谢字崩了,被自己活生生给吓崩的,并且再也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白洛不清楚谢字和神像之间的渊源,他只知道,自己把谢字贴到了神像脑门上,谢字突然的就炸了,然后他手臂上的血色莫名其妙的消退了下去,身上的诅咒也不见了。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