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秦芜夏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大长老都说到这里，她自然是完全明白了。
    皓皓在旁边抱着小黑若有所思，明亮的眸子光芒闪动。
    虽然皓皓才八岁半，但却身为一宗之主，这些事情自然是多听有益，因此秦芜夏并不避开他。
    从大长老所给的信息中，秦芜夏还能从另外一个方面看出总宗的强大：二十几年前，朱雀一支并没将几百万玉璧的资源放在眼中，可见朱雀一支即便是差了些，但脱离了总宗的给予依旧可以生存得很好，而根据她第一次和无名见面时的谈话可以推断，总宗大概只在三年间，就将朱雀一支逼得不得不依靠并重视总宗每年分配的资源。
    转念间，秦芜夏又问起了实力问题:“那么大长老，帝都各大一流世家的修为实力如何？大秦家总宗和其他三大分支又如何呢？”
    在听了大秦家在资源上的强大实力后，她自然不会再凭空猜测大秦家的修为实力，而明天就是尚武赛，这些事情她必须了解清楚，以免明天因为不谙敌情而做出某些错误举措，导致一些无法挽回的问题。
    “还有……皇室应该没有表面这么简单吧。”
    她以前不知道大秦家有多庞大就算了，可现在，她真的不相信皇室只靠那一批玄君实力的皇室供奉，就能压得住如此庞大深厚的大秦家。
    大长老起身坐回椅子上，和蔼的把皓皓抱在腿上坐着，徐徐道来：“夏丫头，我先和你说说我们朱雀一支吧，等你听完之后，便能对大秦家乃至整个帝都世家有所了解了。这两年，我们朱雀一支如今的实力虽然有所回升，比起百年之前，终究还是差远了，若非我朱雀一支着百余年一直在没落，你娘也不会因为天资太过出众而遭此迫害，也都是怪我当初太过大意，没有保护好你娘，哎……”
    提到秦紫嫣，大长老自责叹息一声，显然也隐约知道迫害秦紫嫣的人是大秦家之人。
    却没注意到秦芜夏凤眸之中倏然闪过的凌厉寒芒，骨子里刹那间汹涌出的冰冷杀气惊得她怀里的小东西一抖，立即伸爪抓紧了她的衣衫。
    大长老苍老的脸上划过黯然，抬手慈祥的揉了揉皓皓的小脑袋，和蔼的眉宇间才露出些许欣慰。
    “百年之前，我还只是朱雀一支一名不成器的管事而已，那时候，我们朱雀一支位居四大支之首，和帝都除了大秦家外，排名前五的世家实力相当。可惜，我们朱雀一支的三位玄宗强者在短短二十年间，相继大限来临，四位玄君巅峰的长老为了巩固我们朱雀一支的地位，强行冲击玄宗，却无一例外全部失败殒命，这朱雀一支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紧跟而来的，自然是朱雀一支的地位大跌，成了四大分支之中最差的一支。”
    “朱雀一支很快就面临了来至内外的严峻考验。因为七位顶梁柱撒手人寰，朱雀宗内一度动荡不安，人心惶惶，为了尽快稳定朱雀一支内部，我这个不成器的管事，被提拔成了长老之一。而我们朱雀一支地位大跌，导致许多固定产业的收入大幅度下地，不少曾经和我们朱雀一支合作的世家、商行大都离开，导致朱雀一支许多产业出现亏损，正是因为如此，当年那位朱雀大管家不得不将分布在帝都以外的产业转手出去，集中经营在帝都的产业。”
    “那时候，我们朱雀一支的地位一再下滑，却也比帝都不少一流世家强上许多，至少我们在帝都的二十几处产业和三个中等玉璧矿脉收入还是十分客观的。然而也不知是不是上天有意弄人，觉得对我们朱雀一支的考验还不够大。大概在五十年前吧，我们朱雀一支内外都刚稳定下来，五位长老离开宗门外出历练，却在一处山脉之中遇到了七阶魔兽……结果只有一位长老重伤逃脱，回来不久也殒了命。”
    “我很快就成了八大长老之一，然而朱雀一支却是再也没办法稳定，上一任大管家一心想要提升长老们的实力，对弟子们的资源分配自然也就少了，引得整个宗门人心动摇，那之后二十多年，朱雀一支再也没有安稳过。直到你娘五岁时修炼，天赋卓绝引起了宗门上下的关注，朱雀一支才因此而稍微稳定了一些，可经过那六七十年的折腾，朱雀一支已经不行了。不少年老的弟子在这期间迎来了大限，可年轻弟子却因为资源不够充足，修为无法跟上，整个朱雀一支的实力青黄不接，已经处于一流世家的边缘。”
    “倒是你娘，即便没有足够充足的资源供给，十一岁时，依然一举突破了玄王，时缝老宗主大限来临，你娘便顶替而上，成了我们朱雀一支最年轻的宗主，你娘也不负众忘，在上一任大管家的辅佐下，将宗内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朱雀一支开始有了起色。后来一切都开始顺畅起来，你娘十四岁不到就突破了玄皇，十八岁突破了玄君。”
    “总宗那边自然也十分关注，亲自给你娘挑选了夫婿……就是现任宗主的亲孙儿，那也是一个颇为出色的孩子。然而总宗派人来说亲，却遭到了你娘的拒绝，那之后不久，你娘就怀上了你，离开了朱雀一支，从此杳无音讯。没有了宗主，再加上总宗因为你娘拒婚而盛怒，对我们朱雀一支大力打压，朱雀一支再度陷入了举步维艰的局面，我因为修为最高，被推上了大长老的位置，而上一任大管家日夜奔波，殚精竭虑，最终精力不支倒下了，我就让从小跟随在他身边的无名接替了他的位置，之后的事情，你大概也都知道了吧。”
    说到此处，大长老不禁慈爱的看了秦芜夏一眼，“夏丫头，你比你娘更出色。”
    秦芜夏哪里还不知道大长老的意思，笑着点头道：“大长老放心，我一定会让朱雀一支恢复往日的繁盛。”
    大长老满意的点了头，“总宗的实力，哪怕是巅峰时期的朱雀一支也无法睥睨，据我所知，除了八名修为在玄宗护宗大长老，总宗还有三位隐世不出的太上长老。”
    “三个玄圣？”
    秦芜夏忍不住动容，不禁想到了那个冷峻的男子墨血，一个玄圣，稍微一点手段就将一个拥有数百万人口的郡城化作人间地狱，三个那是什么概念啊？！
    大长老沉重的点了点头，“至于皇室……夏丫头，你知道当今二王爷、小公主在哪里吗？”
    “二王爷？小公主？”
    秦芜夏略一思索，便摇了摇头，似乎她见过的皇室弟子除了太子凤明宸，已经死了的三皇爷凤明清，还有一个在圣宗的四王爷凤明奇，就没听说并见过其他人。
    大长老缓缓解释道：“皇室子弟，但凡不参与皇室之争，便可以在皇城之中择地修炼，由皇室提供各种修炼资源。火云帝国的历史比大秦家还要早一千多年，已经有五千多年的底蕴了，他们究竟培养出了多少高手，谁也不知道，也没有谁想知道。”
    因为知道的时候，必定是发生了什么足以叫整个帝国动荡的大事，对于生活在这个帝国的所有人来说，帝国动荡，那绝对都算不上好事。
    秦芜夏轻吸了一口气，她以为玄宗就是站在火云帝国的金字塔最顶端的强者了，现在看起来，是她太过小觑了各方势力。
    整个火云帝国，玄宗强者绝不会低于五十人，就是玄圣强者，怕也不会少于一手之数！
    瞧见秦芜夏眉宇间泛起的些许深沉，大长老慈爱的笑了笑道：“夏丫头也不必太过妄自菲薄，玄圣，那毕竟只是极少的存在，玄宗、玄君才是各个势力重点培养所在，七品丹对于各大世家乃至大秦家总宗、皇室来说，还是极具吸引力和地位的。”
    秦芜夏微微抿唇道：“不瞒大长老，待到过几日，朱雀一支稍加稳定，就要离开去办一件事，那是我当年答应过别人的事情，所以短则一两年，多则四五年不会回来。”
    一直乖乖坐在大长老腿上的皓皓这时开了口，精致绝伦的小脸上有些坚毅，“娘亲，我要留下来！”
    “嗯？”秦芜夏凤眸一抬，看向自家儿子。
    皓皓小脸格外的严肃，正色道：“娘亲，皓皓决定把木瞳派去保护娘亲的安全，皓皓要留下来努力发展圣宗，皓皓一定要让圣宗比大秦家，比火云帝国皇室更强，保护朱雀一支，让谁也不敢欺负！”
    尽管早料到皓皓会有独立的一天，可听到这一席话，秦芜夏还是忍不住愣了下，心中突然万般不舍。
    以前，皓皓也和她分开过几次，可那和皓皓独立完全是两码事。何况，凌天胤回了云海大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抽身，她一走，皓皓就真的要独立面对很多事情。
    不论皓皓比普通孩子聪明，心智也更为成熟，归根结底，皓皓毕竟才八岁半。
    好半晌，秦芜夏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郑重的看向皓皓，“儿子，你真的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