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出口的时候，简直掩藏不住她语气里面的骄傲和得意。
    如果是以前，顾以瞳是不会让这种情绪这样明显的表露出来的。
    就像是在姜漫雪面前，肆无忌惮的显摆。偏偏展露出来的，还都是姜漫雪不可能拥有的骄傲。
    姜漫雪不是傻的，她自然感觉得到，顾以瞳现在针对她的态度。早就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平常心。
    “网上的那些话，你随便听听就好，基本上都是假的。”
    顾以瞳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如果老师会来关城举办画展的话，我肯定第一个得到消息。毕竟，我是老师的学生啊。你如果想知道什么内部消息，只要来问我就好了，干嘛去网上找什么新闻？”
    顾以瞳说这话的时候，根本就是不再考虑和顾及姜漫雪的心情了。
    她说的无比的自然，似乎根本不在乎是不是会刺痛姜漫雪似的。而她也根本忘了，她究竟是怎么当上钱大师的土地的。只是在不停的强调着自己那个可以拿来炫耀的身份。
    姜漫雪听着顾以瞳的话，浅浅的应声。
    如果是在以前的话，她听到顾以瞳说这话，只会自己一个人独自难过很久。但是难过之后，她可能还不知道顾以瞳究竟为什么会这么说。她甚至不知道顾以瞳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
    而她现在知道了，明白了，也懂得了。可是奇怪的是，却也不觉得难过了。
    “我就是拿不准真假，所以才会来问你嘛。”姜漫雪的语气平平淡淡的，也没有多失望似的。“不过，如果你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的话，可一定要跟我说啊。”
    姜漫雪嘱咐着顾以瞳。她皱了皱眉，然后嘀咕了一声。
    “毕竟，你知道的。钱大师是我最尊敬而且喜欢的大师了。”然后，姜漫雪轻轻的叹了口气。“而且，瞳瞳，我觉得钱大师来开画展的事情可能是真的。只不过，他可能还没来得及通知你而已。”
    随着姜漫雪的话落音，顾以瞳就很不高兴了。她眯着眼睛问姜漫雪。
    “为什么这么说？”顾以瞳皱进了眉。“我是老师的学生，他怎么会不通知我？”
    姜漫雪带了点儿讨好的声调哄她：“你别生气啊，瞳瞳。我就是随口说说的。”
    “我不喜欢你这样随口说。”顾以瞳的口气生硬。“我知道你很喜欢老师，喜欢老师的老师的作品，而且，没能成为老师的学生，一直都是你的遗憾。但是，漫雪，现在我是老师的学生，你说这样的话，真的很容易让我误会。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再和我生分，你知道吗？”
    姜漫雪到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巧舌如簧。
    就像傅清野所说的，顾以瞳这样的人，如果想要蒙骗她的话，简直是易如反掌。毕竟，她说话的时候，语气是那么的真挚。如果不是已经看清楚了顾以瞳是个什么样的人，姜漫雪肯定会在自己的身上寻找错误，觉得是自己不小心又说错了话。
    而为了符合自己的性格特质，姜漫雪乖乖的跟顾以瞳道歉。
    “瞳瞳，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生气。”姜漫雪歉意的哄着顾以瞳。
    片刻之后，顾以瞳才叹了口气，“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有口无心的，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这句话无疑就是做实了之前说错话的是姜漫雪了。
    傅清野一路听着她们你来我往的聊天，不由得挑了挑眉。然后侧头看了姜漫雪一眼。唇角勾出个以为不明的笑容。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讽刺。
    姜漫雪无奈的对他眨眨眼睛，继续对着电话里的顾以瞳开口。
    “你不生气就好。瞳瞳，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听说，这次展览是傅清野的公司举办的。钱大师只是受邀所以才来的关城。所以，我想，会不会是因为钱大师觉得他只是受邀前来，不想麻烦你，所以才没有跟你说呢？”
    在姜漫雪的话落音之后，顾以瞳停顿了好一会儿。
    她狐疑的开口。“是傅清野他们公司邀请老师来的？你确定？”
    姜漫雪不但确定，而且发出邀请的人就坐在她的身边。甚至，钱大师就是傅清野为她邀请来的。
    不过，她还是有些迟疑的应了声。
    “应该是。我看网上都是那么说的。”这么说着，姜漫雪皱了皱眉。“不过，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才来问你。没想到你也不清楚。不如我打个电话给傅清野问一问？”
    “不用打了。”顾以瞳几乎是在瞬间，就否定了姜漫雪的提议。
    然后，她自觉自己出口的话太过生硬，又太过迅速，马上就放软了语气，重新开口。
    “我的意思是，你就不用那么麻烦，再去问傅清野了。正好我今天还要给老师打电话，呆会儿直接问问他就好了。”顾以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的更加柔和一些。
    姜漫雪没有拒绝她的这个提议，浅浅的应着，显得十分乖顺的样子。
    然后，姜漫雪迟疑的叫了她一声。
    “瞳瞳。”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模样，引得傅清野都不由的侧目。
    姜漫雪瞪了傅清野一眼。然后继续着自己跟顾以瞳的对话。
    “怎么了？”顾以瞳疑惑的应着。
    “我有件事，还是想要拜托你。”姜漫雪的情绪显得十分紧绷似的，说出这话的时候，看上去特别的难以启齿。“就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顾以瞳直觉可能不是多好的事情，可是她一向在姜漫雪面前，都不是会一口回绝她的人。所以，她犹豫了片刻，就回答道。“你说吧，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难？”
    “我想拜托你，如果钱大师真的要来这里开画展的话，能不能让我提前找机会，先见一见他？”
    几乎是在姜漫雪说出这话的瞬间，顾以瞳就沉默了。
    傅清野也挑了挑眉，转头看向姜漫雪。
    然后，在傅清野饶有兴趣的探究目光中，他终于看出，姜漫雪的眼睛里闪现出来的深不见底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