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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计谋不通

      忙活快一个时辰,前后相加,阿弥只捉到七条鱼,全挑上了岸。
    白狼早早就下崽子去了,它自被阿弥带上西南的山上撕咬蛮子之后,脱了身就跑到了这一处来,就在溪水边的阴凉地找了个隐蔽的洞穴。
    离溪水不远,约莫四五步距离,洞穴门口有经年疯长的藤蔓门帘一样遮挡,叫阿弥和言照清一开始并没注意到。
    阿弥和言照清也是误打误撞来的此处,约莫是见这两人非但不走,还在岸边燃起火抓起鱼,白狼才从洞穴里头出来,露个脸。
    阿弥将余下的鱼全扔进洞穴里头,透过藤蔓的缝隙看里头,白狼已经侧躺下来,喘着粗气,腹部里头有东西蠕动得厉害,身下草堆拱出来的窝已经有一团粉色的湿漉漉的东西在里头拱来拱去的。
    身侧有声音,阿弥转头去看,是言照清。
    猎了头野猪回来。
    阿弥咋舌,“野猪诶?”
    这人打了头野猪,还毫发未伤,早说他自己有这样的打猎技能,她就不用苦哈哈地在水里头抓鱼。
    站在溪水里久了,她脚底板发痒,应当是脚底的伤口发了炎。
    野猪是被言照清拖回来的,不算大只,但就算撕扯下一只腿,剩下的都给白狼吃,也足够它吃一顿的了。
    总比阿弥废了半天劲才抓到的几条鱼强,那点点肉,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公的,肚里没崽,看年纪不小了,你放心,未夭其生也未绝其长。”
    言照清快手宰杀,取了几块较鲜嫩的肉,再将其余的连皮带骨推到白狼藏身的洞穴里头去。
    之前生的火早就熄灭,言照清让阿弥重新生火,又趁着阿弥蹲在洞穴看白狼生产的功夫,将肉穿在削了皮的树枝上头烤熟。
    没有盐,二人吃能干巴巴地吃寡淡无味的肉,等吃好了,阿弥的骅骝也正巧循着肉香味过来。
    这马真是半分用处都没有,远远就将他们扔下,钻到山里头去了,
    “该走了,城外的行事估计也差不多了。”
    言照清用泥土将火堆盖灭,大略收拾了一下,确保没个火星子留下,高声催促又蹲到白狼的洞穴门口的人。
    那人转头看他,笑得眼睛都亮晶晶,“言照清,有七只狼崽子呢!还在生,它肚子里头可能还有。”
    言照清瞧她这样子,自己也磨蹭了下,但看了看天色,还是厉声催促,“你不是还要去探敌营?这会儿为了几只狼崽子就忘了正事了?”
    阿弥一听,赶紧跑过来,等言照清上了马,自己才借着他的手臂坐上他后头。
    “等回去后,得找人来将这白狼的问题解决了。”言照清回头看了看那洞穴,记了个大概的位置,“它离南理城太近了,对百姓是个祸害。”
    阿弥不置可否,模糊应了一句,“先看看吧。”
    言照清也不同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一打马侧,叫骅骝载着二人往蛮太子在的北侧山去。
    犯险的一招,但她要冒险,他就舍命陪她一阵便是。
    实则二人都没法笃定那声东击西的计谋是不是能行,也还没法知道这会儿蛮太子的人马是不是已经都被引到南理城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去。
    骅骝脚程快,不多时已经到能看见北侧山情况的地方。阿弥和言照清下马,借着山势掩藏自己,看向那郁郁葱葱的北山上头,枝繁叶茂,实在也看不得是如何的情况。
    索性先放弃此处,去找个能看到南理城外围的地方。若是声东击西的计谋能成,蛮太子有动静,自然会领兵到南理城下。
    但二人离近南理城一看,竟然是门可罗雀,只有仍旧来喊话做说客的几个蛮子在城墙下头站着,声嘶力竭地叫南理开门放人,并将阿弥交出来。
    “竟然罔顾我朝太子的教令,负隅顽抗,还伤我朝十四殿下,实在是顽劣至极!快将南理阿弥速速交出来!今日不杀她,难解我西南蛮皇室之屈辱和血恨!”
    那声音传到阿弥和言照清这处来,十分清晰,这紧随其后的话里话外也是阿弥今日从从容容进了蛮子驻地,又挟持了个王子出来,还将人打晕在半道上扔下了,如今那王子还生死未卜,蛮太子要用阿弥祭天,不然难消心头之恨。
    “你现在什么想法?”
    言照清问侧身出去看城墙的人。
    阿弥再听了一阵那蛮子骂骂咧咧的话,又看了一阵蛮太子的驻地。
    这儿比方才那处看得更明显,竟然是没个动静。
    是她将蛮太子低看了,能在几个兄长之前坐上太子位的人,怎可能没脑子在?
    “没什么想法。”阿弥有些气馁,“回去吧,怪晒的。”
    晒了一个中午,她差些都要蔫巴了。方才那山猪的味道虽然美味,但过分清淡,她觉得她得吃口辣的补一补。
    言照清顺着她的话,绕往城南去。方才瞧的城墙上头立了一面黑旗,阿弥说这是他们的暗号,黑旗表的是南侧可行。
    言照清好奇,“你们到底还有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阿弥挠一挠发痒的腰侧,嗔了一声:“告诉你又没有学费可以拿,做什么要叫你白白学了去?”
    言照清轻笑一声,问她:“《王制》是跟谁学的?”
    阿弥一愣,“什么制?”
    言照清默然一瞬,“草木荣华滋硕之时,则斧斤不入山林,不夭其生,不绝其长也。谁教你的?收你钱了?”
    阿弥恍然“啊”了一声,“老听人念叨,我就学会了。”
    “只会这一段?”
    “会整本呐!周先生都说我比寻意记得牢。”
    寻意?“寻意是谁?”
    阿弥不出声。
    得,涉及废***的事情,她那小蚌壳一样的嘴又闭紧了。
    “你就没想过学写字?”
    阿弥挠挠脑袋,“没,写字难,再说了我哪儿有那功夫?”
    “你要是想,我可以教你写字。”
    身后的人又沉默,言照清默默回想了自己话里是不是有提到了废***的不妥之处。好似并没有。
    良久,等到了南理西南门,身后的人才平平问他一句:“你不是要带我去京城交给狗皇帝,让他杀我的头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