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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四手不敌双拳

      被无头人开膛破肚过的这个可怜人葬的位置也算好,前有开阔平地,隐隐听见溪水流动声,后靠高高隆起的山丘一个,端的是有靠山有流水的好风水。
    也因此阿弥几人围着那人的坟地要看尸体的时候,坟地背靠的山上若是有人探头探身出来看,天上日头一照,那影子便落在了坟地里头。
    权公立即追着那人出去,看起来是余怒难消,前些日子深陷困顿,这人却见死不救的恼怒叫权公顿时就失了理智。
    阿弥没追上去,在原地犹疑,看差些将言照清撞着的年妙春被言照清用手隔开,再瞧不远处的山下从马车里探出来身子来看的何思瑶,一时拿捏不好。
    “去,别叫权公被人给打死了。”言照清的手抵住年妙春的背,同阿弥道。
    阿弥踟蹰,“那你……”
    言照清的面色确实不太好,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重病重伤的模样。
    言照清疾声道:“去!不必管我。”
    恰时传来权公一声怪叫,不知道是将人追上了还是被人甩脱了,或者是正被人摁在地上揍呢。阿弥再犹豫一瞬,到底还是一拉软剑,屈膝往上一跃,跃上无头人方才探身的山丘,跑出几步,静听异动声响来源,打一声响哨提醒权公,并往权公那儿去。
    短短的时间,无头人已经纵跃出一大段距离,权公腿脚虽瘸,人在气头上却被激出了潜能,竟然能死死追着那人不放。
    阿弥跟着追上的时候,权公正同那人打斗,阿弥站着看了一会儿,才瞧出那无头人的怪异来。
    那哪儿是无头?!分明是装神弄鬼,戴了一顶长方的帽子一样的东西,上头蒙着黑布,将那人的头和上身都遮挡了,怪异的帽子看着像肩膀,这才叫他看起来像是没有脑袋一般。
    阿弥心中愤怒,只觉得被这人骗了几日,着实可笑,软剑一打直,猛地往那人袭去。
    按理说,阿弥同权公乃是二打一,权公又擅长掷暗器这种阴险招式,怎可能打不过这赤手空拳的一个人?
    可这人赤手空拳的人非但将权公打得趔趄着往后跌,还叫阿弥的软剑没个刺入的破绽,阿弥和权公两个打一个,非但没占上风,反而被他耍得团团转似的。
    权公怒极,哇啦哇啦大叫,带来的银针早就甩光了,随身的一根可拆折的拐杖也被那无头人打断。阿弥勉强能跟他打个平手,可这么下去,天黑也分不出胜负,也擒不得这装神弄鬼的无头人。
    阿弥又是伤寒半愈未愈的状态,一时间四手竟然难敌双拳。
    “走了!快走!不打了!别打了!”
    好似一声惊雷,当天夜里助无头人脱身的女声又哭喊着凄声尖叫起来。
    阿弥心中一震,因这带着哭声的声音怔愣一瞬,一时不察,叫那无头人一拳直打过来,慢了半拍才抬手格挡。
    却偏又用的被言照清折断过的手。
    这一路来,逢阴天下雨那手便微微疼,是尚未完全愈合的节奏。权公前几日给她施针,叫她不必担心,她年纪小,给些时日,骨头会完全长起来的。
    给些时日也不是这几天就能愈合的,如今被这无头人出了七分力地一击,阿弥痛得眼泪都立即飚出来,持着软剑捂着那伤处,往后踉跄了几步,竟然腿一软,又恰逢脚下泥土一松,往后一跌坐,竟然跌到一个不知是谁挖出来的大洞里头。
    权公扑过来,没来得及拉住她。
    洞深三丈,阿弥一跌就跌到底,以跪坐的姿势直直坠下,双腿前侧一阵阵扎痛。
    “弥丫头!”
    权公趴在洞口喊,又倏地转身应对突变的情况一般,防备那一侧。
    阿弥脚疼,手更疼,只觉得权公防备的那一侧又碎石泥沙落下,好似有人往洞口这儿走了几步,又倏地停住。
    阿弥疼得应答不了,只听得上头那带着哭声的女声又凄厉尖叫起来。
    “我叫你快走了!我都叫你快走了!你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又怒又急,声音更是高亢。
    权公自洞口消失,喊了一声:“你别走!”
    洞口附近再无声音,好似人跑了、人追了,总之是没人管顾阿弥。
    阿弥又恼又懊丧,用力抹一把眼角的泪,又察觉有细碎的泥土落下来。尚未抬头,眼前便悬下一根麻绳,晃晃悠悠的,往洞口延伸出去。
    阿弥诧异,“权公?”
    无人应。
    “言照清?”
    应当不可能,且还是无人应。
    但不过是三丈的距离,洞口下窄上宽,她轻功再不好,在洞壁上借力几点也是可以跃上去的。
    但有绳子可以借助,自然会便利一些。
    阿弥一拽那晃晃悠悠的麻绳,察觉另一头倒是被固定得坚固,单手拉紧麻绳,顺着麻绳沿着洞壁往上攀,阿弥三两下就翻出了洞口。沿着麻绳看去,这洞被竖着挖在一处山丘上,麻绳的另一头往山下去。
    山脚是一片桉树林,占地不过五亩,长得十分茂盛,麻绳就在树林边上的一颗桉树上头缠了个死结。
    茂密的枝叶遮挡着,阿弥也瞧不清在桉树林中有动静的是人还是风。在山丘上站了好一会儿,见不得有人从桉树林里进出,阿弥跳到麻绳打结处,环顾林中一圈,并没有人躲藏的痕迹。
    不管是谁,那人跑得倒挺快,若不是从桉树林跑的,声东击西的计谋倒行得挺好,叫阿弥都有些懵了。
    但这人还费心给她个助力。
    寻常人会随身携带麻绳么?
    会是先前那个带着哭声的女子么?
    她怎的三番两次对她手下留情?她好似也在拦着那无头人伤她,她认得她?还是纯粹的心地善良而大发善心罢了?
    阿弥又疼又疲,索性就在那系着麻绳的桉树底下坐下。无头人她是追不上了,这神出鬼没的女子她也没个方向追。
    才歇半晌,上头就传来权公气急败坏的喊声:
    “弥丫头!臭阿弥!臭丫头!人呢?!人呢?!你可别死啊!你死了谁给我投票去?!我还要当谷主呐!你要死了也成,死之前先留个只言片语的把票投给我啊!哎呀我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你不能白白让我治你的相公啊!弥丫头!弥丫头!”
    阿弥听着上头一叠声的喊,觉得要么就在原地睡一觉再出去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