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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星焰瞥他一眼,心想宋思危这颗老卤蛋虽然气质有点显老,不过头骨长得真完美,长相也经得住考验,这种死亡发型都能hold住,也真是不容易。
“O-K——”宋思危拖出一个略显轻佻的尾音,从角落里搬来独椅,隔着一张茶几,在池星焰的对面落座。
他的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池星焰,开口道:“现在开始宋老师表演课第一节,池几万,你可以问问题了。”
池星焰无语地翻个白眼,心想这人绝对有点醉了,他提醒道:“是第二节。”
宋思危一怔:“到第二节了吗……好像是,哎呀不管了——现在开始宋老师表演课第一节,池几万,你可以问问题了。”
他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池星焰到这里已经完全确定他真的醉了,心里一阵乌云盖顶,天雷滚滚。
他看着醉酒还浑然不自知的宋思危,忽然起了一点恶作剧的兴致,想要看看宋思危这幅样子,究竟还能讲出什么花样来,于是很配合地回道:“宋老师,我想请教「丧心病狂」怎么演。”
宋思危略作思考状,又自己给自己点点头:“嗯。丧心病狂——好演啊!来来,你站起来,我演给你看。”
说着他绕过茶几,拉着池星焰的胳膊,把他带到屋里空旷的地方。
“你现在是一个坏人……”宋思危一只手将他的两条手臂捏在一起,“你被我绑了,我要弄死你。”
池星焰点头:“所以我不能动。”
“对,你不能动。一二三木头人,谁动谁是小狗勾。”宋思危口齿清楚地说道,上扬的尾音却暴露了他已经喝醉了的事实。
池星焰配合地站定不动。
宋思危慢慢凑近,一手比成枪状,食指轻轻顶在池星焰的太阳穴上,低垂着眼眸,略微狭长的桃花眼眯成一条弧度悠扬的线。
他缓缓地抬眼,睫毛遮着的那片阴影逐渐变小,眸光却比阴影更加阴暗。
眼神一瞬间变得偏执又狠毒,轻蔑地看进池星焰的眼里,喉结轻微颤动,将声音压得又低又沉,仿佛是从颅骨里发出来的一样。
“还跑吗?”宋思危低声问道,鼻息缓缓地扫在池星焰的脸颊上,威胁近在咫尺。
宋思危身上淡淡的啤酒味和沐浴露的清爽味道混在一起,与他皮肤散发出的微热一起传递过来,轻轻地涂撒在池星焰的鼻息里,令他忽然紧张起来。
池星焰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
宋思危低沉地轻笑一声,手仍然比作枪状,食指模拟枪身,在池星焰颤动的喉结处自下而上地轻轻一扫:“怕了?”
池星焰呼吸有点急迫,不太敢看这个神情危险的宋思危。
宋思危仿佛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将比成枪状的食指顺着喉结往上,竖着挑在他的下巴处,缓缓往上用力顶着,迫使池星焰微微仰起头来。
宋思危只比池星焰矮半头,正对着池星焰的脸,近得呼出的湿气都能透过毛孔感受得到。
他像一个恶劣的顽童,眼里满是恶作剧成功后的快感,低沉的声音如同呓语一样温柔,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以后你左腿跑,我就剁你的左腿,右腿跑,我就剁你的右腿。你那么想要自由,我偏不给你,你要是死了,骨灰我还要攥在手里——我要你生生世世都躲不开,下地狱也休想逃脱。”
池星焰手心冒出了一点细汗,心跳快得有点离谱。
宋思危说完话,仍然眼含笑意,偏执又恶毒地盯着他的眼睛。池星焰不由自主地想要逃避,心一横,将眼睛紧紧闭上。
“呼——”一阵清淡的酒味扑鼻而来,宋思危朝他脸上吹了口气,池星焰只得睁开眼睛看着他。
宋思危狡黠地wink一下:“宋老师演得好不好?”
池星焰还没完全回过神来,有点迷茫地看着宋思危,一时间忘了回他的话。
宋思危将他仍合在一起的双臂掰开,退开一步,继续问:“宋老师演得好不好?”
池星焰愣愣地:“啊?”
宋思危捞起他的两只手,「啪啪啪」一通猛拍,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笑得弯成两条月牙:“宋老师演得真好,池几万特别佩服,呱唧呱唧!”
池星焰没能及时收回手,宋思危抱着他的两只手臂继续呱唧呱唧,力道特别大,拍得池星焰一阵肉疼。
“松手吧——你!”池星焰使出吃奶的劲儿,从宋思危手里扯出自己的手,仔细一眼,手腕都被这人给攥得红了一大片。
“吃大力丸长大的啊你……”池星焰没好气地盯着宋思危道,“天天打太极拳练武吗?手劲儿这么大……”
“你怎么知道?”宋思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迷茫地看着池星焰,仿佛看到了什么能通晓别人秘密的外星来客。
池星焰一阵好笑,把自己通红的手腕举在他眼前,假装威胁道:“看到没?这都是你练武打的,你得给我道歉。”
宋思危桃花眼里露出一点歉意,拉着池星焰的手往嘴边凑。
池星焰一惊:“你干嘛,你敢咬我我揍人了啊!”
宋思危呼呼地朝他手臂上吹两口气:“吹一吹,痛痛飞。”
池星焰长大了嘴巴,哭笑不得。
宋思危一口气吸得老长,像风箱一样誓要把周围的空气都抽干,然后憋住嘴巴生怕把气漏了,再一口气又慢又长地吹在池星焰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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