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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歌谣

      幸好四人的屋子就挨着,这样倒也稍稍放心。
    太子白泽从一进村子就脸色灰败,刚进屋关上门,他便忍不住低头干呕两声。
    萧夕忙倒碗水喂其服下,这才好些,萧夕关切问道:“哪里不舒服?”
    太子白泽微皱着眉道:“一进村子便闻到一种血腥味,尤其是刚才从厨屋传出来的味道,愈发浓重。”
    这便更怪了,先是付月闻到臭味,现在太子白泽却又闻到血腥味,然而一路走来并不见血痕尸体,而且这些村民虽然看上去过于戒备,然而都不算强盗,萧夕不由颦眉:“这个村子究竟是什么地方?”
    太子白泽答道:“刚才进村时,我看见村子大门上写着‘申屠村’。”
    萧夕忙从包袱里翻找出颂怡所赠的濯浪郡志,查阅道:“果然有个申屠村,是濯浪郡最北面的一个村庄,据说祖上皆以屠夫为业,难怪会民风剽悍。”
    太子白泽铺好被褥,望着萧夕,露出担忧表情:“既然怪危险的,那你就待在屋子里,不要轻易外出。”
    话音刚落,窗外有轻敲声,萧夕推开窗牖,付月的脑袋便冒出来,脸上一副不怀好意的表情。
    “出了什么事?”萧夕问道。
    付月两眼朝天上一瞄:“下雨了。”
    果然外面又飘起细雨,萧夕轻笑道:“难道又要我陪你去赏夜景?”
    付月笑着点头:“正是呢,我刚才见妇人走进厨屋,浓浓的臭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但是这种臭味又与寻常不同。”
    “难道臭味还有诸般不同,你倒真是见多识广。”太子白泽岔话道,眼见付月又要挑唆萧夕出去,总之不是好事,可萧夕偏偏就乐意跟着付月瞎混,真是拿她没办法。
    付月知道太子白泽素来瞧不上自己,也不去搭腔,只对萧夕道:“臭中却有香,你说怪不怪?”
    萧夕颔首:“既臭且香,当真奇怪之极,可是这里毕竟是别人家里,我们既是来做客的,在主人家里随意翻查,有失礼仪。”
    付月又笑道:“倘若我再告诉你,厨屋里一定藏着尸首,你想不想去看个究竟?”
    萧夕一惊:“尸首?!”又转念一想,郡志所载,申屠村以宰屠为业,或许这些腥臭味是牲畜所发,但是自从进到村子里根本就没听见任何家畜的声音,这个尸首究竟是什么?
    萧夕却示意付月不要妄动,侧耳听见主人家小孩正在堂屋玩耍,便对付月道:“我自有办法去弄清,你先回屋等我。”
    付月笑着答应:“好,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一矮身便不见了。
    太子白泽问道:“你要出去跟谁打探消息?”
    萧夕朝着正堂位置一指,轻笑道:“这个小娃娃不是现成的么?放心,我很会哄小孩。”
    夜静雨幽,一盏昏黄烛台摆在桌上,一个穿着粗布衣光着脚的孩子正在桌前玩耍,灯影将其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门外湿滑的台阶上。
    小孩唱着歌谣:“大鱼居海中,眼为珠,身作油,十指织龙纱,华美赛云霞……”
    萧夕从雨幕中走出来,对小孩温笑道:“你在唱什么歌谣?”
    小孩见了萧夕,倒不惧生,仰头便答道:“这是阿娘教我唱的。”
    萧夕接着问道:“是什么样的大鱼,居然会织布?”
    小孩正要回答,却听背后传来妇人急切声音:“客人,小孩子胡乱唱的,莫要当真。”
    妇人一进来,便将小孩赶走,显然不愿萧夕再跟小孩说话。
    萧夕却假装无事道:“主人请别见怪,我只是从没听过这样奇怪的歌谣,所以随便问问。”为了打消妇人怀疑,萧夕又递给妇人十个铜贝,“家里还有吃食么?给我们送些来。”
    妇人神情这才舒缓:“原来客人腹中饿了,我这就去送些吃食过去。”说着便转身朝厨屋走去。
    萧夕笑道:“我跟你去拿,免得你还要跑一趟。”
    妇人却拦住萧夕,表情异常紧张:“不敢劳烦客人,还是让我独自去弄,客人请回屋。”
    这是执意不想让自己去厨屋,萧夕没有坚持,含笑道:“好。”转身便回到屋里。
    一合上门,萧夕的神情就变了,看了太子白泽一眼,颦着眉道:“厨屋里定然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妇人执意阻拦不肯让我进去,定是心里有鬼。”
    太子白泽轻咳数声,知道以萧夕心性,恐怕恨不得立刻就要弄个水落石出,于是轻声劝道:“稍安勿躁,你若真有心要查,不如等到去濯浪郡城,再派遣官差来查,岂非比独自涉险更稳妥。”
    萧夕却道:“我自然不会一个人去。”她朝隔壁一指,“那里不还有两个人么?”
    正在这时,妇人送来吃食,萧夕打开门接了,故意道:“我们明天一早还要赶路,今夜很快就要休息,若没有什么事,就不要来打扰。”
    妇人脸上明显露出安心的表情,忙答应着走开。
    萧夕合上门对太子白泽交待道:“你先吃,待会儿把灯给熄灭,这样妇人就不会总是怀疑。”
    太子白泽劝阻无用,只好轻叹一声:“那你自己小心。”
    萧夕轻笑着安慰道:“别怕,我现在也算有点本事,你是知道的。”
    太子白泽轻哼一声:“还不是云轩肆意妄为,兵行险着,你的性命险些就没了,以后无论再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先跟我说。”
    话音刚落,窗外便响起“扑哧”一声轻笑:“小胎果,萧夕又不是你媳妇,管得倒紧。萧夕,还不快出来,天都要亮了。”
    外面明明才刚入夜,又是付月故意说给太子白泽听的气话,萧夕忙安抚要发作的太子白泽,轻声道:“我自会小心,等我回来。”说着便轻手轻脚出去。
    自从萧夕汲收条风后,身体变得愈发轻盈,就像总被风给托着似的,做起这种摸黑的事更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一阵轻风涌过寂静的院落,两个人影转到厨屋背后的窗牖,轻轻一推,居然被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