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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一不管不顾的往花园冲去,人间八九岁的少年身形倒是比之前跑的更快了。
转到一座假山后面,境一把自己藏进了假山的山洞中。
这个山洞是他不久之前偶然间发现的,也是被权培殴打之后逃出来躲到花园才发现山洞不大,刚刚够他蜷缩在里面。每每蜷缩在山洞中,境一都会觉得十分安全。也许是因为狭小的空间,会给人安全感。
权培步入花园,凌厉的目光扫着四周。
天界花园十分宽阔,四通八达。各个方向都有进出口。
搜寻一圈无果,权培十分恼怒的离开了。
境一依旧躲在洞中,偏头看了看胳膊上裂开的伤口,鞭挞所致,血肉模糊。他一向没有伤药,受了伤都是等着自行愈合。身体其他地方也有鞭伤,看来,需要好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了。
什么时候离开呢,境一一般都会等到权培消气才会回去。
境一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默默背诵着所习的心法,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午食没有,看来,晚上还是要饿着肚子。
夜幕降临,天界的夜幕倒是没有人间那般伸手不见五指,依旧能够看到天边的祥云,只是比白日暗些罢了。
境一在洞中待了一下午,夜晚肯定也是回不去了,于是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境一从梦中惊醒,他梦见了权培拿着父君亲赐的神鞭抽打自己,虽然自从他有了那条鞭子,挨打已是常事,但他还是会害怕。
慢吞吞从洞中爬出来,境一活动活动筋骨,双腿已经麻木,脊背僵硬,肩膀酸痛。
在地上坐了一会,待到双腿麻木感消失,境一扶着假山缓缓站起身,试着出了几个招式。牵动身上的伤口也无动于衷。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再过几天就是白齐真君的辩论会了。
境一回到权培殿时时间尚早,权培尚未睡醒。
境一回到寝殿洗漱一番,随便包扎了伤口,换了一身衣裳。拿出了不久前袁烨给他和权培的心法簿看了起来,有坐在案台边打了会坐,感受身体里的灵力在全身经脉中游走贯通。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再来到前殿时,权培正坐在主座上斜眼睨着他。
“兄长。”境一行礼,声音还是有些怯怯的。
权培狠狠白了他一眼,不搭理。
境一呆立在原地,不说话也不动。
按照以往,境一逃跑后再回来时,权培的气差不多都消了。除了头两次权培又狠狠打了他,再后来就懒得理他了。
不料境一立在原地一会,权培突然发难,一个茶杯砸了过来,堪堪砸在境一的额头上,又落在地上“哗啦—”一声摔成碎片。而境一光洁的额头登时流出献血,顺着鼻梁滑下。
境一先是一惊,随后立马跪在地上,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鲜血,然后了手掌也不在意。
“吃了狗胆了你!!”权培一下子站起身,走到境一面前抓起他的领口,狠狠瞪着他,眼中满是怒火。
虽然来的时候境一有了心理准备,要么权培就这样放了他,要么又是一顿毒打。虽然明白逃跑的后果可能更严重,但每次他都想要逃跑。
“……”境一垂着眸,不语,他害怕权培,一直都很害怕。
权培咬咬牙,一巴掌甩在境一的脸上,打的他扑倒在地上,一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嘴角渗出血渍。
到底是飞升了上仙的人,每每毒打境一的时候都会拿捏着分寸,不会让他难以行动,更不会要了他的命。只是疼,很疼,会受伤,会流血。
境一趴在地上懵了一会,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耳朵被那声巨响震的几乎耳鸣。豆大的眼泪簌簌落下,不受控制。
权培一把把他拽了起来,恶狠狠道:“滚过来!”说着,拽着境一离开了前殿。
一出了权培殿,权培就松开了境一,一张锦娟朝他的脸扔了过去:“给我擦干净了。”
境一捡起落在地上的锦娟,用力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迹,逢人就举起锦娟盖住头上的伤口。
这是两百年来被权培威胁出来的,他不能让除了权培殿内的其它神仙知道境一被他欺负。
境一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他甚至从未想过,那时他竟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权培看了看四周,一把将境一推进藏书阁,进去的时候顺手关上阁门。
说实话,站在藏书阁门前,境一就开始害怕了。
一进来,境一忍不住瑟缩起来。
权培一把抓住他,拽到一排排书架中间,随脚勾起地下室的开口,想要把境一扔到里面。
“不要!别!兄长……”境一一把抱住权培的腿,他不想被关在地下室,上次被关,他不吃不喝长达七日之久,差点丧命。
权培皱着眉头,一脸嫌恶的踢着腿,想把他甩下去。
奈何境一抱的死紧,怎么甩都甩不掉。
“啪啪——”权培忍无可忍甩了境一几耳光,一脚把他踢飞岀去,狠狠摔在地上,二话不说把人扔进地下室。
境一挨了打,又重重摔在地上,一阵头晕脑胀。
他一直跟在兄长身边,母后不闻,父君不问。消失几个月或许都不会有人在意,况且权培又能说会道,根本不会有人怀疑。
他不知道这次又要管多久,不知道权培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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