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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总坐禅时间结束,宫泽凯第一时间走过去,抓耳挠腮地说:“老板,那个超级美的姑娘,她——”
燕骁轻抬眼睫,望向绿影扶疏的佛寺后院,想起那张笑吟吟的脸,侧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老板,”宫泽凯寸步不离地跟着,结结巴巴红着脸问,“你不打算去看一眼吗?她好像在等你!”
燕骁步伐沉稳,仿若未闻,从容不迫地往前走。
宫泽凯心里有点遗憾,眼巴巴回头瞅了一眼,低头跟在燕总身后,一步三回头,磨磨蹭蹭走过去。
穿过一道红墙大门,走过阴凉僻静的堂道,一束阳光照入天井,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
燕骁凝白的手中握着一串佛珠,心神宁静,气质清雅,宛如雪山之巅那一抹干净的新雪,让人见之忘俗,心驰神往。
啪嗒一声轻响,一颗金黄饱满的杏子落在他脚边。
燕骁捏着佛珠,缓缓抬头。
天井里栽着一颗杏树,树下是一双高跟鞋。
池晚一身惹眼的玫红吊带裙,靠坐在杏树粗壮的分叉上,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装满了金灿灿的杏子。
头顶是遮天蔽日的绿荫,她浑身雪白,姿态妩媚,笑嘻嘻望着他,嗓音醉人:“燕叔叔,你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燕骁仰头望着她,只一眼就匆匆移开目光,偏头看向自己的助理。
宫泽凯目瞪口呆:“她刚才……明明还在后院……难道我眼花了?”
燕骁定了定心神,安静片刻,转身要走。
池晚手里捏着一张捷径卡,低头望着树下的燕骁,“燕叔叔,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看到却不敢见我,是不是心里有鬼?”
燕骁顿住脚步,闭眼,攥紧了手里的佛珠。
沉默良久,他缓缓地转过身,抬头看向她,声音平静无波:“没什么不敢见的。”
池晚笑起来,妖精似的:“御弟哥哥,你声音这么好听,往后余生只念经文,是不是有点可惜呀?”
宫泽凯烧红了脖子,不敢直视树上的美人。
额,被调戏的人明明是自家老板,他不好意思个什么劲?
“出家要剃度,九戒寡欲,身披袈裟……”池晚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哀眷和不舍,“燕叔叔,你真的想好了吗?”
燕骁沉默片刻,说:“我的决定,不会更改。”
宫泽凯也觉得可惜,挠头道:“老板,你要不要再想想?”
您可是首富爸爸啊!没有子嗣,父母双亡,财产全捐给社会也太可惜了……
宫泽凯是个俗人,无法理解燕骁这种大佬的境界,在他看来,有钱的意义远远大于皈依佛门。
燕骁站在杏树下,黑眸内是彻骨的平静,他转动手中的佛珠,面色淡然,任何劝说都掀不起内心丝毫的波澜。
如果剃了度,换一身黄红袈裟,真像心如止水的佛门弟子。
可是,佛寺里哪有这么秀丽俊美的弟子?
燕骁心在菩提,却生了一张祸祸小姑娘的脸,真皈依佛门,不知要哭死多少后宫团的老婆。
看到他镇定自若的模样,池晚笑盈盈摘了一颗成熟的杏子,声音轻细:“燕叔叔,看到屋檐下那只杯子了吗?”
燕骁慢慢偏头,宫泽凯也顺着她的话望去。
十米处的屋檐下,还真有一个窄口杯子,手腕粗细,玻璃的材质,不仔细看压根不会注意到。
燕骁目光一凝,回头望着她:“看到了,又怎样?”
“我们把一切交给天意。”池晚抛起手中的杏子,轻松接在掌心,“我随手一扔,如果这只杏子落到杯子里,说明你尘缘未尽,这是菩萨的意思。”
“当然,如果没中,我会离开你,再不纠缠。”
宫泽凯看了看树上的池晚,又看了看那个杯子。
这么远的距离,这么高的难度,用头发想也知道不可能投中啊!
燕骁望着屋檐下那个小小的窄口杯,沉默了良久,思索一番,抬头望向她:“如果不中……”
“我保证马上就走。”池晚笑着回答。
她看了看手里还算圆的杏子,其实心里也没底,飞镖、套圈、射击、弹弓、投桶她都在行,就是没试过在树上抛。
宫泽凯摸着脖子喃喃:“如果真的算菩萨的旨意,那老板指定要出家啊……”
他都怀疑,是不是池晚在老板这里碰了壁,故意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池晚的心情沉淀下来,盯着那个玻璃杯。十秒钟后,她控制着力道和角度,把杏子扔了出去。
燕骁没有去看结果,他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叮——
听到玻璃的脆响,宫泽凯不可思议地扭头,看见圆溜溜的杏子正卡在杯子里,瘦窄的杯子摇摇晃晃,忽然咣当一声滚下了台阶。
杏子咕噜噜从杯子里滚出来,在潮湿的地砖上摇头晃脑,停下来。
“这算中,还是不中?”池晚勾唇浅笑。
没有听到燕骁的回答,她拍了拍手,拎着一袋子黄杏从树上爬下来。
燕骁想心事入了迷,一抹轻盈柔软的身躯忽然跳到了他身上。
池晚像个树袋熊一样,手臂抱着他的脖子,修长的腿勾住他的腰。
宫泽凯:哦豁?!
燕骁猝不及防,下意识接住了她,抱着她的腰转了半圈,近距离看着池晚细致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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