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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上, 两个彪悍冷酷的保镖上前,一人一拽只胳膊, 死死按住季修远的肩膀,往远离燕骁的方向拖。
“操.你妈,别碰我!”
季修远宛如一头激发野性的狼,猛地甩开一位保镖的胳膊,一脚踹向另一位,刚脱离钳制,又被四个人死死按住了肩背。
池晚不认识这个霸道的少年, 披着燕骁的大衣,下意识回到燕骁身边。
燕骁穿一件白衬衫, 低头慢吞吞卷着袖口,睫尾一挑,转眸看向她:“这么信任我?”
冬夜寒凉, 季修远外套被扯开,歪歪斜斜挂在肩上。他神情发狠,微喘着气,唇缝呵出白色的雾。
鹅毛般的雪花落在头发上, 燕骁不紧不慢地卷好袖子,探出冰白的手,接了一点冰凉的雪花。
季修远被迫低着背,抬起眼皮, 虎视眈眈扫过他身旁六个保镖。
“这么多人对付我一个, 燕叔叔,你可真厉害。”
燕骁捻了捻手指,望一眼天际,转向季修远, “你想一对一?”
“我不跟你打,”季修远哼笑一声,笑得阴阳怪气,“要尊老爱幼。”
而某人以大欺小,却半点不知道脸红。
季川听到风声,赶紧朝这边走过来,身后跟着一群西装革履的手下。
两拨人在雪地上相遇,季修远看见自己亲爸,搡开身后的保镖,拽了拽外套,一脸不悦。
季川看了看卷起袖子的燕骁,又看了看躲在燕骁身后的池晚,走到儿子身边。
“小远,瞎胡闹什么?”
“爸,燕叔叔以多欺少,跟我抢人。”季修远拽着外套拉链的滑锲头,拉到了顶,掩住下巴。
他个子很高,肩膀宽阔,身材颀长,站在一米九的保镖中间不显弱势。拽拽站在那儿,像个脾气不好惹的大少爷。
季川看一眼池晚,问儿子:“你对这姑娘是认真的?”
“你说呢,我闲的慌,大冷天跑出来吹风?”季修远朝池晚看过去。
他总感觉,池晚失踪半年多,像变了个性格,和以前不太一样。
燕骁握起池晚的手,低头看她:“你跟谁走?”
街头车流不息,碾过雪地,留下融化的车轮印。
旁边都是陌生的脸孔,池晚一个也不认识,单手拢着燕骁的外套,默默朝他靠近了点。
选择了谁,不言自明。
季修远猛地朝她的方向倾身,被季川一把攥住手臂:“阿远,你现在立马给我回学校。”
还敢公然和燕骁叫板。
社会都没混过的毛头小子,斗得过心机深沉的企业家?
季修远挥开他爸的手,头一偏,视线扫向池晚:“姐姐,半年前你答应给我过生日,为什么放我鸽子?”
池晚捏紧了燕骁的手,眼瞳泛起茫然:“什么?”
“……行。”他面无表情点点头,一按车钥匙,拉开跑车的门坐进去。
轰一声,声浪鼓动耳膜,白色的超跑驶入马路,切开车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上了黑色的防弹座驾,池晚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致,努力回想和那个少年有关的记忆。
可惜,她的大脑就像安装了屏蔽仪,什么也想不起来。
完全一片空白。
肩头一重,发丝瘙着她的脖子,池晚扭头,燕骁枕着她的肩膀倒了下来。
他阖着眼,衬衫上染着淡淡的酒味,袖口卷起一段,有力的小臂绕过她的腰腹,把她搂在怀里紧紧抱住。
池晚不自在地抬起肩,动了一下。
燕骁在晚宴上喝了不少酒,现在才表露出微醺的醉态。
“燕叔叔,我明天要回家。”
“嗯。”他鼻子发出一个音,低低沉沉,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
池晚犹豫片刻,问:“你知道我家在哪吗?”
燕骁安静地搂着她,不吭声,掌心握着她纤细的腰,抓向自己,鼻尖抵着她的肩窝。呼吸微乱。
这个姿势太过亲昵,池晚的心嘭嘭跳起来,不敢乱动,怕他和昨晚一样突然情绪失控,对她做点什么。
燕骁躺在她怀里,安稳睡了一路。
“燕总,到家了。”
司机叫了三回,燕骁才睁眼。
他侧着头,醉醺醺躺在池晚腿上。浅浅的双眼皮微垂,光线透过玻璃,睫尾在脸上落下疏影。
池晚低头打量他的长相。
鼻梁高挺,浓眉精细,没有多余的杂毛,皮肤柔和白皙,长相称得上雌雄莫辩。
像……像细皮嫩肉的美唐僧。
燕骁缓了片刻,揉了揉眉心,从她腿上伏起身,冷静的声音听不出醉意:“到家了?”
“是的,燕总。”司机戴着白手套,为两人拉开车门。
燕骁迈出腿,低着脑袋下了车。
微凉的臂膀勾住了池晚的脖子,他偏头望着她,脑袋昏昏沉沉:“在想什么?”
“……燕叔叔,你真沉。”
池晚踉跄几步,被他压着肩,慢慢往洋楼的方向走。
燕骁看上去清瘦,一身腱子肉,压在身上沉甸甸的,池晚有些喘不过气。
管家恭敬地等在门口,看到两人,赶紧迎过来:“燕先生,你喝酒了?”
“去煮点醒酒汤,另外——”燕骁似乎清醒了些,偏头凑到池晚耳边,低声告诉她,“待会儿我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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