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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着眼泪跟着流出来,她擦了泪,匆匆说:“我前天才出院,还不能吃这些有味道的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陈叔叔,今天对不起。”
    说完提了包就出去了。
    冯明蕊嘴巴哆哆嗦嗦,半天都说不出来话。
    房子里的三个人一时间静悄悄的,谁都不说话,
    等出了门,她就后悔。不该和陈璨动手。
    可是她今天心情实在太差了,一点都不想忍陈璨了。她已经忍了很久很久了。
    冯明蕊从冯豫年出门后,就开始哭,呜咽声不绝,陈璨挨了一巴掌,也哭个不停。
    冯明蕊心里清楚是冯豫年受了委屈。
    安慰冯明蕊:“我知道我知道,小孩子的气话,过几天就好了。你不该打年年。”
    陈璨插嘴尖叫的喊:“她先打我的。”
    老陈呵斥道:“你不该打吗?那是打你打的少了!让你妈惯的没个样子!”
    陈璨红着眼,瞪他一眼,提着包就出门去了。
    等孩子们都走了,冯明蕊彻底哭的停不下来。
    老陈听的叹气,和冯明蕊说:“年年本来就觉得在这个家里没理,你一直纵容璨璨纵容的太过了。”
    冯明蕊哭着说:“我没有觉得她配不上李劭忱,我没觉得她比别人家的孩子差劲。就像那年,璨璨她妈觉得咱们偏心,又来大院闹事,我怕对你影响不好,年年脾气倔……”
    她哭着说的语无伦次。
    老陈拍拍她的背,叹气说:“父母的心都是真的,但你方法不对,年年自从研究生后,就很少回家了。难道不是躲你躲的?”
    冯明蕊哭的不能自已,“她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住院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说,你去问问她。”
    老陈安慰她:“我明天去学校看她。你以后不能再那么说话了。”
    冯豫年回学校的路上就给老师打电话,说,她愿意去云南做扶贫的技术推广员。
    她心里后悔,不该和陈璨闹,这个家真的不能住了。
    再住下去,这个家都保不住了。她没有大本事,妈妈这些年辛辛苦苦经营的家庭,不能因为她,最后闹散了。
    没等她给陈叔道歉,陈叔就来学校找她了。
    冬季的校园里,临近放假,特别热闹。她领着陈辉同在学校外的一家面馆吃饭。面馆里大都是学生,陈辉同是个军人,坐在那里端端正正挺瞩目的。他是军人,常年都不在家,冯豫年其实见他的时候并不多。他是个话不多的人,看着有些冷,但是心善。
    不像她爸爸梁登义,爱说爱笑,呼朋唤友,一身江湖气。
    陈辉同看着她,瘦瘦的,坐在那里孤孤单单的样子。这个继女从他印象里就乖乖的,从来不多说话。不像陈璨,嘴甜话多,被娇惯的厉害。
    他先说:“陈叔先要和你道歉,对陈璨少了很多管教。”
    冯豫年见他肯来见她,肯说一句中肯的话,突然觉得她离开这个家,离开的不冤。
    突然想把这些年说不出口的话说给他听。
    陈叔又说:“你妈妈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哭,担心你,为什么住院,是不是在学校里吃的不好。你也知道她这个人心善,但是嘴不会说话。她胆子小,总想着万事安安稳稳的。对你说话总是不讲究。”
    冯豫年觉得陈叔是个好人,也是最适合妈妈的人。
    她真心的说:“我妈这个性格就这样,她在大事上容易糊涂。您多担待。我没事。”
    陈辉同见她不介意,就接着说:“叔叔替陈璨的口无遮拦向你道歉,关于文峥的事……”
    冯豫年坦然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陈叔,我觉得我十几岁的时候喜欢文峥,并不丢人。也没什么说不出口的。他那么优秀,值得被人喜欢。我刚来大院的那几年,院子不管小孩大人,从来都不叫我的名字。提起我,就说老陈家带来的那姑娘。你们大院里的小孩,嘴巴是真的毒。只有文峥叫我冯豫年。他和我说,人的一辈子很长很长,等过了二十几岁,再回头看,十几岁那些事,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他和我说这话的时候才二十岁。您说,人生这么长的一辈子,他还没开始过,怎么就没了呢……”
    陈璨凭什么看不起他,出口污蔑他?
    说完眼睛里含着泪,不肯落下来。
    老陈原本准备说的话就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这姑娘心里顶明白,不是她有多喜欢文峥,是文峥当年照顾她了很久。
    或许她根本就不是喜欢文峥,是大院里没人和她玩。至于为什么,可想而知。
    这孩子心里恩怨分明,是个知恩的孩子。
    他长叹一声:“部队今年招文职,你要不考一下吧,部队里清净,没那么多事。”
    他知道今天不可能带她回家了。
    又有些遗憾,这么些年,没来得及帮帮这个女儿。
    服务员正来上面,冯豫年周到的将筷子递给他,把介个调味罐都给他摆在面前,微微笑着说:“我的工作定了,这个周末就要去报道,有些远,是我的老师推荐的。”
    老陈问:“哪里?什么工作?”
    “云南省下属的扶贫技术推广。”
    陈辉同皱眉问:“怎么那么远?”
    冯豫年淡淡说:“只是下调几年,后面会调回来的。”
    没几天,她收拾了行李,悄悄就走了,走之前,谁都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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