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衣间门前，一个靓丽的女人穿着天蓝色的高级礼服，抹胸的设计点缀着耀眼的钻石，纱网的裙摆长长的拖着地，颜色也越发渐变成深蓝，就像海里的一条美人鱼。
    不过，眼前的这个女人明显没能把这件礼服的高贵穿出来，她的锁骨并不好看，脖子也不长，也不纤细，所以没有项链的衬托，单调了。
    女人提着裙摆走上前，眼底有得意的笑容，“好久不见了。”
    程依依淡淡的掀眸看她，兴致索然，“我们很熟？”
    “程总真是贵人多忘事。”何雪笑了笑，理了理裙摆，偏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肤白胜雪，尤其是脖子的那个吻痕，没有丝毫的遮掩，就这样暴露出来。
    何雪也没有什么恼怒的神色，笑意盈盈的，和程依依说着话，“程依依，当年在学校里她们都说我样样不如你，后来我知道你和王寻在一起后，突然觉得，你也不过如此——”
    她说着过去，那些程依依脑海里没有的记忆，被丢掉的曾经年华。
    “后来你被王寻抛弃，我就在等着看你的笑话，不想整整六年没再见到你，真是可惜了。”
    话语里，是显而易见的嘲笑和得意。
    透过镜子朝程依依看去，那个女人竟是神色淡淡的在她身后挑礼服，将自己视若无睹，当做空气一般无视。
    何雪不悦的皱了皱眉。
    程依依挑了一条水绿色的长款礼服，恰好季母随着店员从里间走出来，嘴角微扬，“妈，要不试试这件？”
    季母瞧着程依依手里拿着的礼服，从设计来将，小心机很多，不过不会过于浮夸，看着又简单大方，裙摆的下方做了百褶的缝制，看着就是一件艺术品。
    “这件好。”季母笑着，“不过颜色会不会太艳了，我这个年纪还是偏浅色系比较好，不然会被念的。”
    “您皮肤好，这颜色也衬，并不会艳俗。”店员在一旁附和了一句。
    “真的？”
    季母可不信。
    程依依轻笑，手机“叮咚”两声响了起来，点开微信，转手又将那件水绿色的礼服放了回去，“太艳的话那我们就不要。”
    “我就说艳吧。”季母无奈的摇摇头。
    店员抿了抿唇没说话。
    季母保养得好，眼角都没有细纹，眼神闪着亮光没什么烦心事，一言一行更是出自富贵家庭，原以为这一单就这么到手，不想跟着的大美女一句就否定了所有。
    “霆枫说，齐能那边有几套，让我们先过去看看，满意就带回去，不满意就麻烦齐老板给您亲自定制设计一件，费用由他来出。”程依依一边拿着手机和季母解释不要那件水绿色礼服的原因，一边指尖跳动在手机屏幕上，给季霆枫回复。
    “好。”
    难得儿子能惦记自己，季母当然同意。
    店员一听到齐能这个大名，只能甘拜下风。
    能请得动这位鼎鼎有名的大设计师亲自设计礼服的，那身份地位可见不一般，输给大名人，不亏。
    身后，何雪美眸含着怒火，紧紧的盯着程依依，手机响了半天都没听到。
    季母换了身上的礼服，一边听店员说着什么，一点往程依依那边看了一眼，见她好像被一个女人缠住，脸色微微一沉，气势瞬间上来，吓了店员一跳。
    何雪对程依依的恨意是日积月累累出来的，之前她没有资格和程依依对峙，现在就不同了。
    光是她能在这家店成为会员，那都是混出名堂来了的。
    “程依依，那个老太婆不会就是你未来的婆婆吧？”
    她脱口而出的话就是一阵蔑视，抱着手臂，颇有种居高临下审视程依依的姿态，不屑的笑了笑，“想不到有一天你为了嫁给一个男人，这么低三下气的去讨好婆婆，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我就说两点。”
    程依依扬唇，言语清冷，“第一，不懂得尊重人我来教你。”
    话音一落，对着何雪就是响亮的一巴掌。
    何雪都没来得及尖叫，就被程依依强势的气场呵斥住了，“安静点。”
    “第二，再听到你说一个字，我杀了你！”
    “……”
    程依依冷冷睨了呆若木鸡的何雪一眼，转身瞬间，一抹淡笑遮住了刚才的冷漠，“妈，我们走吧。”
    季母透过程依依无声看了何雪一眼，下一秒淡然的收回视线，同程依依点了点头，离开之时，目光掠过店长。
    店长一震，明白了季母的意思。
    等两人离开店之后，何雪才捂着疼得火辣辣的左脸，委屈又愤怒的跺了跺脚，低低喊了一句，“程依依，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没有资格杀我。”
    一旁的店员错愕的看向何雪，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人家纯属吓唬你呢，你还当真了？
    店长温温和和的走过来，“何小姐，礼服合身吗？”
    何雪眼泪挂在眼角处，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脾气却是已经上来了，对着店长就是带刺的回了一句，“合不合身我会告诉你，用不着你来问东问西的。”
    店长仍是笑着，一点脾气也没有，“您满意就好，我只是问一句。”
    “这礼服我不要了。”
    “何小姐，请便。”
    何雪愤愤的瞪了店长一眼，转身去换礼服。
    店长拍了拍店员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小苹啊，人生在世不称意了，总得找个发泄口，这何小姐脾气够不上别人的身份，知道该怎么做了？”
    被叫小苹的店员“啊”了一声。
    店长笑了，“还是太年轻了。”
    何雪换了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时，店长却拿着她刚才试穿的那件礼服走了过来，“何小姐，很抱歉，恐怕要耽误您一些时间了。”
    何雪蹙眉，不解的看向店长，手机亮着屏，她一边打字，一边问，“还有什么事吗？我很急，没时间在你这儿耽搁。”
    “何小姐，这件礼服被扯坏了，按照规定，您试穿时礼服出现任何问题，都需要您把它购买了。”
    “什么？”
    “何小姐，您没听错，这件礼服现在您不要也得要了。”
    “那不是我弄坏的，凭什么让我买了？”何雪心下一急，手机那头的人半天不回消息，她更心焦了。
    店长笑眯眯的，“何小姐，请到前台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