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后排两位大佬的视线同时投过来，“乌鸦嘴”立即识趣地闭上嘴，座位下的双脚不安地抖动。
    好家伙！这条路确实有够倒霉的！还没到地方呢，他和小年好像就已经惹客户不高兴了。
    他默默双手合十，在胸前划了个小小的十字。
    希望别再出意外了。
    领导们说话，小员工根本插不进去话。
    “乌鸦嘴”索性拿出手机，飞快给小年发了条消息。
    【恭喜你，喜提背锅侠称号。】
    给当事者通完气后，“乌鸦嘴”百无聊奈地把玩着手机。
    “程总，已经停十分钟了，需不需要我下车看看？”
    已经停十分钟了吗？！
    “乌鸦嘴”刚只顾低头玩手机，的确没注意到时间。看到司机就要打开车门，他忙叫住。
    “程总，要不还是我去吧？正好我去找小年他们问问情况。”
    程依依点头同意。
    车子一辆紧紧挨着前一辆，车主们纷纷摇下车窗，探头左右张望，有焦躁不安骂骂咧咧的，有一言不发只抽烟的，有气定神闲在车上工作的，也有主动和别人攀谈凑热闹的。
    “乌鸦嘴”从车缝中艰难前行，走了一段路程后，他依然没看到熟悉的商务车，就只好边打电话边继续往前找。
    怎么回事啊？快接电话啊。
    “又咋的了啊！我就说走这条路准没好事！你非得抄近道！这下好了吧？堵这傻了吧？真是的！真倒了血霉，跟你出货！”
    “啊这，我哪里知道今天又出车祸啊？我这不是想着错过上班高峰期，就不会耽误时间了嘛。谁知道这路又出事啊！”
    “老子再也不来这了！三天两头车祸，我又不是猫，哪来的九条命搁这搭！”
    “行行行，别抱怨了，今天是我失算了，你还是赶紧联系下买家吧，不然这样下去又要跑单了。”
    “我不打电话！你自己跟人家解释！老子现在一肚子的火，只想骂人！”
    “好好，我说，好吧？你先消消气，我们再——”
    “那个，请问一下，你们刚才说前面出车祸，是什么意思啊？”
    “乌鸦嘴”手里还拿着手机，但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而且刚才还听到这种消息，内心深处，莫名蹿出一股不安。
    “啊，就车祸了呗，还能有什么意思？”
    “可是现在好像看不到……”
    “是吗？刚还俩交警在那呢，看来路要通了。很好，哥们，我们走了。”
    “哎，等一下，你们看到是什么样的车出的车祸吗？”
    “商务刮了迈巴赫，”男人唏嘘地咋舌，“估计得赔不少。”
    商务？
    车流重新开始动了起来，“乌鸦嘴”不得不回到行人道上等程依依他们，他继续给小年打电话，但始终没有回应。
    他转手赶紧把这个情况告诉程依依，踟躇片刻，他还是把半路听来的消息发给了程依依。
    ……
    季氏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完整的？”
    “是的，根据那名工人的说法，建筑公司的确要求将所有监控删除，但是负责监控的女工偷偷做了备份。”
    “人呢？”
    季北为难地摇摇头。
    “继续查。”
    “好的，季总，罗总今天，找我了。”
    “嗯？”
    “他说，让我转告您，他能靠自己的能力站起来的，他知道那些事都是您做的。”
    季霆枫抿紧唇，指尖点了点桌面。
    “我知道了。”
    “好的，那我先出去了。”
    “墨以辰什么情况？”
    “季总，有人曾在房产中心看到过墨以辰。但是他目前没有其他动作。”
    “继续盯着。”
    “好的。对了，还有个事情，是和太太有关的。”
    “嗯？”
    ……
    鸿祺街道派出所。
    看到程依依，小年仿佛快要沉溺的人看到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牢牢抓住。
    “程总……”
    “乌鸦嘴”担忧地跑到小年身边，确认她没事后，高悬的心才缓缓归位。
    然而小年看到他后，毫不掩饰地翻了大白眼。
    “乌鸦嘴”张了张嘴，暗暗计较，亏得我还那么担心你！
    程依依安抚地拍了拍小年的手，走到交警面前。
    “你好，我是她的上司。”
    “啊，是这样，本来呢，我们是当场认定责任，然后商量着赔偿就好了，但是这位墨先生说需要报警。”
    程依依顺着交警的视线看向另一边的墨先生，只见墨以辰翘着二郎腿，悠哉地坐在靠墙的塑料椅上，双臂张开，靠着椅背，右手搂着他的随行秘书——穆晓倩。
    颇有墨氏集团总经理的风范。
    程依依暗自庆幸，好在把王宇寒送回家去了，不然三方对证，自己是最吃亏的那方。
    微微调整了下呼吸，程依依摆出职业微笑，走到墨以辰面前。
    “非常抱歉，是我的下属开车技术不好，不小心蹭了墨先生的车。请问墨先生和墨太太有受伤吗？”
    “……”
    “……”
    尽管程依依语气真诚且无害，但对面的两位听得格外不舒服。穆晓倩直接白了脸，先前的微笑脸转到一旁。
    搭在穆晓倩肩头的大手默默攥紧，尔后慢慢收回。墨以辰正襟端坐了些，清了清嗓后，才开口。
    “我，晓倩身体不舒服了。”
    “哦？那我们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看吧？墨太太的脸色很不好，万一落下病根就不好了。墨先生放心，这次我亲自开车送两位，保证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程依依做出“请”的姿势，“两位，走吧？”
    “……不必了。”
    见穆晓倩真要走，墨以辰忙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程依依的目光掠过两人交叠的手，然后用困惑的眼神看向墨以辰。
    “墨先生这是？”
    “医院就不必了，涉及我，晓倩身体方面的隐私，我会带她去检查的。剩下的，就等我的账单吧。”
    不等程依依说话，墨以辰就牵着穆晓倩快步离开了。
    墨以辰边走边愤懑，“墨太太”这三个字怎么这么刺耳呢！尤其是被程依依用那种语调说出来，摆明了就是嘲讽他！
    程依依！季太太是吧？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