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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再说一遍?”
歌声越来越大,这一段在原著中本来是一种讽刺。
公主死了,大家却都很开心。
国王大肆庆祝,国家度过难关,举国上下无一不赞美着国王治国有方英明神武,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牺牲了什么换来的。
可到这会儿,因为剧情已经完全崩坏了,所以这祝福也成了真。
看起来倒也很圆满。
屠念一张嘴,唇便在他的脸颊上蹭过。
一瞬间,她想起了之前亲到闫听诀嘴角的意外,赶忙摇了摇头,将这些不对劲的想法从大脑中驱逐出去。
“我是说……”她放慢语速,稍微提高了点音量:“你为什么,不直接,变成,国王呢?”
闫听诀这次听清了。
但他感受着屠念在自己耳边慢悠悠的讲话,竟然生出了一种恶劣的想法,冲动地想不如继续装着没听见,让屠念再多说几遍。
“不行。”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他低低地道:“游戏有障碍,无法做到。”
这回换成屠念听不清了,她茫然地看着闫听诀:“你,再说一遍。”
“不……”闫听诀话音未落,忽然余光处看到了一个人影。
他蹙起眉,给了屠念一个眼神。
屠念连他的话都没听清,这会儿却鬼使神差地懂了。
她本来就靠得闫听诀进,顺势躲进了他的怀里:“什么人在那里!”
闫听诀眉毛一动,自己的手臂上就出现了伤痕,血液顺着留了下来,把正打算演戏的屠念都看傻了。
“公主受伤了!”仆人在黑暗中闻到了血腥味,赶紧去找人。
整个剧院陷入了紧张的氛围之中,闫听诀轻轻拍了拍屠念的背作为安抚,其余几个爵位比较高的贵族也在他的动作之下接连受伤,有轻有重,但都不致命。
国王自己也受了伤,伤口就在背后,但是和之前不同,不会伤及性命。
闫听诀一系列操作下来,所有人都警惕了起来。
原本聚集在屠念身上的视线因为其他人身上出现的伤口而分散开来,屠念趁着这个时候心疼地看了闫听诀几眼,用嘴型问:“没事吧?”
闫听诀看懂了她在说什么,可是这回那恶劣的想法又起来了,还来势汹汹,怎么也压不下去。
于是他一脸正人君子地问:“什么?”
屠念看了眼周围,觉得以她现在的身份,如果真的问出了声似乎也没什么,遂没有再用嘴型,而是仰着头看闫听诀,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闫听诀道:“没事。”
屠念咬牙:“怎么会没事,你让他们受伤不就好了,干嘛还伤着自己?”
闫听诀摇头:“不做第一个受伤的人,怎么把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中?”
看着屠念眼中隐隐的责备,他又道:“不疼的。”
屠念其实也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
如果能提前让国王警惕起来,知道这里可能会有危险,再利用他们现在的身份把事情夸大,那么他也就不会像是之前那样无声无息地突然被刺。
就算,退一万步讲,就算国王还是被刺杀了,他们也能以现在的身份去套到更多的信息,不至于像是之前那样像是无头苍蝇一样。
“肯定疼。”屠念理智上清楚是一回事,感情上明白却是另一回事。
她对着闫听诀的伤口轻轻吹了两下,眼里掩饰不住的心疼:“痛痛飞,痛痛飞。”
闫听诀之前比这疼多少倍的都经历过,从没喊过一声。
可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他好像也变得脆弱了。似乎无论他有多强,在屠念眼里都只是个需要被担心的普通人罢了。
“这是什么?”闫听诀问。
屠念又吹了吹后,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拿出了一枚软糖塞进他的嘴里,让甜味蔓延他的口腔,试图靠这个味道治愈他的痛觉神经:“你有你的魔法,我自然也有我的。”
“痛痛飞?”闫听诀问。
屠念道:“我妈妈教我的,我小时候平衡感不好老是摔跤,她就是这么安慰我的。”
闫听诀敛眸,觉得她和自己真的很不一样。
她是被爱着长大的人,所以总能无意识地治愈别人,就好像现在一样。
“很管用。”闫听诀道。
屠念抬头:“什么?”
“魔法。”闫听诀道:“很管用,谢谢。”
屠念愣了愣,哼了一声。
无论他怎么说,她仍然放不下心,还是担忧地问:“这里也没法好好处理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闫听诀见不得她嘴角下撇,可怜巴巴的样子,想方设法骗她:“是番茄酱。”
“我不信,我都闻到铁锈的味道了。”屠念仍是笑不出来。
现在她这幅担忧的样子不需要演就出来了。
骑士们涌入,保护在贵族们身边,这样一个大型场合出现意外,骑士长精神紧绷,硬着头皮走到了国王面前:“陛下。”
国王刚刚还高高兴兴地看剧,现在忽然来了这么一出,换谁谁都会生气。
更何况他才刚刚即位,要是就出了什么意外,那岂不是贻笑大方?
这是他好不容易才坐上的位置,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和死神擦肩而过,就愤怒至极。
“到底是怎么回事?”国王喝了口仆人送上来的红茶压惊,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的身体也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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