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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姣好的面容近在咫尺,覃复借势揽了一下于玉儿单薄的后背,嗅到她发间的清香,脑海里都是梦里的场景,一幕幕,和电影镜头似的闪过。
出来后,路过书房,书房门是打开的,覃复无意往里一瞥,便看到一侧供奉的牌位。
于玉儿之夫秦复。
覃复脑海里某个画面一闪而过。
少女递来一张玉牌:“这是命符,需以灵力将名字刻上,再滴上心头血,日后出事,宗门随时可以根据命符找到你所在,解救你。”
要是人没了,命符也就碎了。
覃复让于玉儿帮她刻下名字。
少女微怔:“我来吗?”
谁刻名字都不要紧,重要的是心头血。少女一笑:“那好吧。”
她用心刻好,命符赫然浮现“秦复”二字。
少女再将命符交给他:“你浇灌好命符了再交与我或者我父亲,我说了要让你的命符和我的放在一起,这样就安全了。”
她眉眼弯弯,眼睛里都是天真笑意,却不知道自己一再的维护与偏爱会给对方带来多大的震撼。
秦复父亲不知所踪,母亲早早将他送走,甚至说出过以后再也不要回去找她的话,于唐山收留他,然而他在宗门里过得也并不快活,没人喜欢他,只有于玉儿愿与他亲近,不嫌弃他孤僻寡言。
“你看什么?”
覃复猛地回神,就见秦渡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书房出来了,略显警惕地盯着他。
两百多年一晃而过,前尘往事繁多,想起的内容却不过须臾,覃复记忆还停留在沧衡山上,但也够了,足够他大致弄明白现在的情况,以及,他和面前这吊儿郎当臭小子的关系。
魔界人淫邪贪婪,独占欲和控制欲极强,他居然能容忍于玉儿生下孩子,抢夺于玉儿的注意力,如今于玉儿、不,他们,甚至连孙子都有了。人类常说隔代亲,但在覃复这里是绝无可能的。
而且,覃复没有忘记上次秦渡故意引他去包间设计他的事。只可惜,要让这小畜生失望了。
秦渡问完没等到覃复的回答,反而被他冷冷睇了眼,顿时没好气,心说你他妈不知道自己在谁的地盘吗?
覃复并没有管他,跟在于玉儿身后,目光紧锁于玉儿的背影。
秦征也回来吃晚饭了,看到家里来了个陌生男生,还以为是秦渡的朋友,也没在意,招呼道:“吃饭吧。”
但等上了饭桌,秦征才发觉有点不对劲,于玉儿给覃复夹菜、盛汤,还笑眼弯弯地叮嘱:“多吃点,你今天吐那一口,可得虚上两三天呢,得补回来。”
覃复沉默地吃于玉儿给他夹的菜,离得远的就不动,只吃面前的,然后于玉儿就给他夹更多。
“这个也吃,不要客气。”
秦征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这位是……”
秦渡哼了声,阴阳怪气道:“年级第一,学神呢,还是奶奶的同桌。”
“是吗。”秦征打量覃复两眼,觉得这男生看起来还挺沉稳,气质疏冷,但垂着眼睫又有种说不出的病态和脆弱,也不看桌上的其他人,只偶尔望向于玉儿,在于玉儿给他夹菜的时候会道声谢,然后让于玉儿也吃。
秦征摸了摸下巴,想起之前雷敏和他说,担心于玉儿去了学校,吸引那些毛头小子的喜欢,他还没当回事,这一下有点警醒了。不说于玉儿怎么想的,他觉得面前这小子就有点可疑。
覃复当然知道秦征在打量他,但根本不当回事,以前说不定要衡量一下情况,但现在……覃复的注意力都在于玉儿身上。
刚好于玉儿又问他要不要再喝一碗鸡汤。
覃复微扬唇:“好,你和我一起喝。”
这顿饭在诡异的气氛里吃完了。覃复起身:“我要回去了。”
于玉儿并不意外他提出离开,笑道:“不坐一会儿?”
“天晚了。”
出于莫名的心思,一向客气的雷敏和秦征也没留人,秦渡更是巴不得覃复回去。
不过于玉儿才把人送到门口,就见覃复猛地晃了一下,扶住了鞋柜。
于玉儿一惊:“又犯病了?”
覃复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在于玉儿过来后就紧紧攥住了她的手,看到她焦急担忧的模样,刻意压制的情感一瞬间竟汹涌而出,但就在他忍不住抬手想要把人抱住的时候,雷敏和秦征听到动静走了过来。
“没事吧?”
于玉儿根本扶不住人,还要他自己靠着鞋柜,还没好的唇瓣又被他咬伤,血都出来了。
于玉儿看得莫名心里一紧,眉头紧锁:“不行,你这样不能回去。”
覃复本来确实衡量着要不要装一波,没想到心疾发作得这么快,倒是如了他的意,他观着于玉儿神色,受用于她为自己担惊受怕,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了些,却不顺着她说话,反而苍白地笑了笑道:“这样不好……”
于玉儿板起脸:“有什么不好,你这样回去了被你爷爷发现岂不是让老人家担心?”
她想到什么:“你爷爷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吗?”
覃复:“他女儿回来了。”
于玉儿放心了,道:“那你就留在我这。”
覃复一顿:“要留多久?”
于玉儿不假思索:“留到我把你的病情查明白,治好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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