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血脉压制，准确的说，是异种等级压制。
    异种的等级，远远要比人类世界更加森严。
    9阶对于8阶来说，那就是绝对的王者，不可触碰的存在。
    我站在它的面前，甚至连反抗的意志都无法提起来。”
    吕落安抚了一下她的后背，这样可以让她稍微舒服一些。
    “你刚才的表现，应该还好吧？至少靠自己的意志力扛住了。”
    “那是因为这几年我变成了人类。
    说一些丢人的事情吧，我如果没有修炼人类的功法，没有秉承人类的意志。
    8阶的我，站在美琪的面前甚至能够被她压制到哭出来。”
    “这么离谱？可我看其他的异种，也没有那么惧怕美琪啊。
    她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操控了你？
    比如冥炎？”
    这些都是吕落的疑问，如果卢小甜真的有那么大问题，那么对抗9阶使徒这件事情，还需要再从长计议才行。
    “不是，我以前也猜测是不是冥炎的问题。
    但我反复研究和调查了冥炎之后，确认了冥炎是没有问题的。
    问题还是出现在我们之间的阶位上。”
    “阶位？”
    “异种说是暗能畸变诞生的产物，但异种有一个奇怪的特性。
    那就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绝对压制。
    越是强大，这种压制力就越离谱。
    我们就像是天生会被他们控制一样，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卢小甜所说的情况，让吕落微微皱眉。
    “如果真的像是你说的那样，那这种状态，就像是……”
    “就像是提前设置好的一样，对吗？
    之前我还想不明白，但从你说了使徒的诞生之后，我就明显感觉到了。
    使徒，或者说异种，就像是被人为编辑好的物种一样。
    我们的存在，就像是被制造出来供给使徒使用的一样，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吕落微微点头，如果情况属实，那这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
    “那你有没有办法解决呢？”
    “有，那就是修炼人类的功法，让自己逐渐人类化。
    这样一来，就可以逐渐摆脱异种的等级压制。
    我这几年全力把心思放在人类功法的修炼上，除了异种形态陷入瓶颈之外，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而且我也让其他的部下在做同样的事情。
    尽量让他们成为人类，这样一来，如果有一天使徒真的出现了，他们不至于沦为使徒的奴隶。”
    吕落没想到，卢小甜让自己的部下朝着人类方向发展，居然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这些事情，你没有告诉过他们吗？”
    “这些事情告诉他们有意义吗？制造恐慌没必要。
    他们知道与不知道，都没有办法改变什么。
    6阶的战斗力，放在很多地方都算强大，但在使徒的面前，就和蚂蚁差不多，顶多是块头大一点的蚂蚁。
    我让他们成为人类，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失去自我而已。”
    吕落点点头，在这方面，卢小甜确实是用心良苦了。
    不过即便如此，在卢小甜的阵营里也有不想遵循人类意志的存在。
    比如黑猫童怨，她就死在了帝国！
    “哎，我原本以为人类的束缚已经够多了，没想到异种的束缚，比人类还要离谱。”
    “走吧，说这些也没用，都是废话，那家伙应该走了。
    我们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探索一下这里。”
    “你说，利维坦他刚才出现的意思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无非就是警告我们罢了。
    不过他应该没有办法进入这里，不然的话，就不是警告那么简单的问题了。”
    吕落点点头，认可了卢小甜的这种说法。
    随后，两人的高度开始缓缓下降，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地面所在的地方。
    这个所谓的浮空城，确实存在，但如今已经变成了半废墟的状态。
    而且不像是正常腐朽的，难道是内部，或者外部破坏？
    “刚才利维坦的撞击，会对这里产生影响？”
    “不知道呢，可如果想要把一个城市毁坏成这个样子，那需要的撞击次数可不少。”
    吕落看着眼前的一片废墟，点了点头：
    “确实，如果按照刚才的撞击强度，把这里撞击成全部废墟的状态，恐怕需要几千次，甚至几万次才行。
    既然是这样，那利维坦为什么要毁坏这里？”
    “也许，这里有他想要掩埋的东西也说不定。”
    “掩埋的东西吗？确实有这个可能。”
    两人这个时候不再分开，毕竟这里的危险程度，恐怕要比末日庇护所还要上升几个层级。
    不知道有没有特殊生物之类的东西。
    吞噬世界之核！
    吕落的双手合十，他直接在这个地方召唤出了吞噬者的最强形态。
    大量的触须破土而出，有的甚至直接从虚空中长了出来。
    然后他开始利用这些触手进行一项非常有前途的工作……搬砖。
    “你的序列还挺好用的。”
    “那是必须的，如果我去搬砖的话，一个顶十个。”
    吕落难得在这个时候开了个玩笑，卢小甜也难得的笑了起来。
    从刚才见到天帷巨兽开始，她的心情就不怎么好，还好有吕落的存在，不然的话，她这个时候应该接近自闭了。
    “有发现吗？”
    在搬砖持续了几个小时之后，卢小甜开始询问吕落。
    而吕落则是在丢弃了一块巨大石板后，略微失望的摇摇头：
    “这里的破坏程度太严重了，虽然能够看出一些文明的迹象，但这种程度的破坏，已经把这座城市的根基毁了。”
    “这样吗？那是不是要一无所获了。”
    卢小甜有些失望，吕落也是无奈的摇摇头：
    “现在不好说，不过没有什么发现是真的，也许，真的要空手而归了。”
    “嗯，没关系，不管怎么说，知道这里有问题就行了。
    如果这里没问题的话，利维坦也不需要做这些麻烦的事情。”
    吕落点点头，然后开始继续搬砖，搬砖这种事情，他很在行。
    从最开始他还有保留一些石块想法，到了最后，他已经逐渐开始破坏了。
    因为破坏总要比剥离简单的多。
    他的时间不够，所以需要尽快行动。
    卢小甜也猜到了他的想法，所以即使看到了吕落对这里进行了一些破坏，她也没有阻止。
    吕落的破坏持续了很久，如果这里有时间的话，他们的时间应该已经渡过一天了。
    他们的探索，是从这座废墟城市的中央开始的。
    以圆心为基准，此时吕落已经探索了好大一片范围。
    就在他快要失望，准备离开的时候。
    咚！
    一声闷响，出现在一片废墟中。
    吕落感觉到了触手尖端的疼痛，这里有什么东西的强度，比触手还要坚硬许多！
    “什么声音？”
    “我碰到了一个硬的东西。”
    “硬的东西？”
    “嗯！很硬！”吕落对于自己触手的强度非常了解，所以他对下面的东西，隐隐有所期待。
    “希望不会让我们失望。”
    听到吕落这么说，卢小甜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他们都快要放弃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居然会有一些收获！
    “快，挖出来看看。”
    “别急，我怕弄坏了。”
    虽然吕落知道这下面的东西很硬，不太可能硬性破坏，但这个时候他还是要小心一些。
    毕竟这可能是他们这次仅有的机会了。
    “来了！”
    吕落小心翼翼地将废土中的隐藏物拖出来。
    那个东西很大，很沉重。
    从吕落触手的感知来说，这玩意应该是长方形的。
    很快，一块巨大的黑色的丰碑出现在两人面前。
    上面密密麻麻记载了大量的文字，图绘。
    吕落即使不认识上面的文字，他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这应该是一个英雄纪念碑？”
    “是的，是一个英雄纪念碑，这上面，记载了这个地方曾经的英雄往事。”
    卢小甜的声音有些颤抖，吕落好奇的看着她：
    “你认识上面的字？”
    “嗯，认识，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认识，但我就是认识！
    这上面，记载了一些使徒的过往，真正的过往！”
    卢小甜的激动吕落可以理解，或许是9阶的压制，给了她太多心理压力。
    又或许是她从上面看到了突破9阶的希望。
    总之，这块纪念碑应该是有意义的东西：
    “上面写了什么？说说。”
    卢小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在石碑的旁边坐了下来。
    一边用手指触碰上面的文字，一边开始给吕落翻译起来：
    “艾启亚941年，第四使徒，融合者罗提亚斯出现。”
    “融合者罗提亚斯？”
    s-04是融合者，这一点吕落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融合者的全名。
    曾经的它也叫融合者，名为罗提亚斯。
    “然后呢？”
    “罗提亚斯出现的地方，名为刚泽，是一片废弃的沼泽地。
    它的能力是融合万物，化为能量，肉体。
    在刚泽，大约有90多万的怪异生物，发起了自发性质的献祭。
    这其中，具有7只8阶怪异。
    这些怪异像是有人指点一样，或者冥冥中有了什么东西对他们的指引。
    让它们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用血肉搭建了一个特殊的献祭祭坛。
    这个祭坛，被称之为天堕祭坛。
    而这个祭坛的意义，就是为了促成融合者罗提亚斯的诞生。”
    吕落听到这里，心里倍感奇怪，90万？
    这是什么概念？
    90万怪异，应该就是90万异种的意思吧？
    如果着其中真的有7只8阶异种，那这股力量已经强大到几乎可以毁灭废土联盟的地步了。
    但这仅仅是为了一次献祭？
    听卢小甜的意思，这次献祭是需要消耗掉这90万异种所有生命的献祭！
    这未免也太离谱了！
    “哎哎，你等等，你是认真的吗？
    90万异种，就算是90万头猪，杀都要杀几天了。
    献祭90万异种？”
    听到吕落的质疑，卢小甜扭过头看了他一眼。
    “你还听不听了？你要是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行行行，那你说吧，我不打扰你了。”
    吕落有些无语，这个时候质疑一下都不行么，这些人真的过分。
    卢小甜回过头，继续开始翻译上面的文字。
    “在7月中旬的时候，90万怪异终于聚集完毕，它们堆积在祭坛的旁边。
    迎接天怒的降临，天怒瞬间点燃了祭坛，焚烧死所有的怪异。
    融合者罗提亚斯，也在同一时间诞生了。
    它象征着驳杂的力量，血脉的污染，最终的融合。
    它是可怕的，为了战胜罗提亚斯，帝国派遣了大量的军队，以及三明至高圣者的参战。
    最终，与长眠之湖湖畔，击败了罗提亚斯，并且将之封印。”
    卢小甜说的很详细，准确的说，是石碑上具体记载的很详细。
    因为是英雄纪念碑的缘故，这上面还记载了击败罗提亚斯那几个英雄的名字。
    除了这些英雄之外，还有常规军队的死亡人次也被记载了。
    为了封印第四使徒罗提亚斯，他们牺牲了13万普通士兵。
    15000名超凡者，超过10名7阶。
    不过还好，8阶高手是没有阵亡的。
    这上面的信息，可以说是非常详细了，也让吕落他们对于使徒的力量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概念。
    “使徒还真是强大啊！”
    “是啊，而且他们还在变得越来越强大。”
    “嗯，曾经的它们，是它，而现在的他们，是他了。”
    吕落用了一个拟人化的词语，卢小甜也听懂了。
    就像是这上面记载的那样，曾经的使徒，都是没有脑子的，既然没有脑子那就很容易对付。
    靠着武力的堆积，总有办法把使徒击败，封印。
    这样一来，人类只需要好好发展自身力量就可以限制使徒的存在了。
    可如今千年的封印后，使徒的存在已经不仅仅是实力强大。
    他们的智慧，也随着年限增长。
    古老的智慧，配合上强大的实力，这才是使徒现在最可怕的地方。
    也许他们的学习能力没有人类那样快速，也许他们的智力不够强悍。
    但强就强在，他们的寿命足够长远，并且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无法杀死的。
    在这种情况下，人类的劣势就非常巨大了。
    “真是离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