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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祀柸的承诺给了我莫大的动力,当天夜里我不眠不休完善学堂的草案,又拟了一份调查问卷,忙完这些已是平旦时分。
    屋外雨声渐停,万籁俱寂。我揉了揉困倦的双眼,知一口气吃不成胖子,搁笔起身,点了一盏灯笼推门而出。
    走廊漆黑,本念着去殇止屋中看一眼,没想到已有人等在他的屋前。
    珮扇垂着脑袋靠坐在地上,一只手搭在曲起的左腿上,身边摆着一盏已经熄灭的灯笼。
    该不是等了一夜吧?
    我心下微动,上前轻唤两声,见他没有反应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珮扇?”
    男子迷迷糊糊醒来,眼睛还未睁开两手已抓紧我的双臂,像是害怕我逃走一般。我不防,灯笼“啪嗒”直直落在地上。
    隔着叁层衣物也能感受到那双手冰凉寒冷,若是他在室外待上一夜明日定然会发高热。
    “哥?”珮扇下意识问道,见他这般模样我实在不忍,但又顾忌殇止的想法,只能将楚卿一事藏在肚子里。
    灯笼的光芒给男子提供了视线,“怎会是你。”珮扇赧笑,松开双手,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衣摆。
    我嘴巴开合好几次,掩饰般弯腰拿起灯笼的提手,装作是特地来寻他的模样:“殇止今夜怕是不会回来,你还是回屋去睡吧。”
    他唇色淡白,我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拉他的左手,企图用一点点热度温暖他:“天寒雨湿,你在这儿等一晚上不得冻出病来?”
    哪知珮扇抽出手来,别过脸不愿看我。
    “有什么事明日再找殇止也不迟。”我又想拉他,男子再次躲开。
    他直直看着我,问:“楚卿所说的事你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
    ——应该这么回答的。
    此刻我却颤着嘴唇说不出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熬夜,连思维都便迟钝了。
    珮扇颇有耐心地等了我半天,又在我心上重锤一击:“你若是敢骗我,我不会原谅你。”
    可是殇止......
    我的手仿佛连提着灯笼的力气都没有了,微弱的烛光下男子神色看似平静,暗里却咬紧了牙齿。
    他在等我一个让他满意的回答。
    “我、我......”我垂下眼睛躲避珮扇的视线,颤颤巍巍往他身前迈进一步,终于下定决心,闭上眼睛勾下他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住他的嘴唇。
    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来不及向后躲就被柔柔软软的舌头顶开了牙关,我涨红了脸颊,不管不顾裹着他的舌尖,忍着羞耻认真挑逗。
    对不起了,我不想骗你,也不想背叛你的哥哥。
    在男子口中兴风作浪短短片刻他就回过神来,按着我的后脑反客为主,凶狠地在我的口中攻城略地。
    半晌他放开气喘吁吁的我,只听我奶声奶气凶巴巴说道:“你再不许问我这件事了,否则我就吻你!”
    珮扇失笑,也不知刚刚是谁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呜呜咽咽求他放开,现在居然还敢出言威胁他,着实可爱。
    以后再也不熬夜了,面对危机我竟会想出如此离谱的方法。
    我抿抿嘴巴,拽着他的胳膊往回走,这次珮扇终于不再抵抗,乖乖回了屋中。
    翌日醒来时天已放晴,我拿着昨夜拟好的调查问卷去了中庭,路上积了两叁个水坑,不知是谁搭了几个木板在上面,倒是便利。
    沿路正巧遇上早起的凤吟和凌霄,凌霄公子因我一言得以入坊,是以对我极为敬重,说一不二。
    “沐姑娘早。”他二人与我打了招呼,见我怀中抱着一沓纸张,颇为不解,凤吟牵头问道:“沐姑娘这是要去做什么?”
    我知他二人是腹有诗书的,将那摞宣纸塞到凌霄怀中,笑眯眯道:“你们随我来便知道了。”
    七儿早听我的安排在中庭摆了毛笔、砚台和墨锭,我又抄了叁份问卷,分发给他们叁人,将学堂的事情告知:“虽不知能否成功创办,但祀柸已许诺与我,我便尽力一试。”
    “请各位将这些问卷再抄录二十份吧,凭我一人效率太慢。”
    凌霄和七儿点点头并未多言,凤吟挽起袖子却未动,见我已专心抄录这才收回眼神,另执一支毛颖挥毫落笔。
    “沐姑娘果真与众不同,换做旁人怎会有这些心思。”凌霄一边抄着问卷一边感叹,“这些个问题分发下去,便能将坊里众人的情况了解透彻,省时不说,还能方便统计。”
    凤吟也在旁接话:“秦妈妈与沐姑娘在女子中亦是少见,莫说能有兴办学堂的想法,就是在坊中独当一面都属难得。”
    七儿眼中也满是敬佩,我低头笑了笑,内心更是肯定了要创办学堂的想法。
    上午过半,调查问卷也在四人的齐心合力下抄录完成,谢别了凤吟和凌霄,七儿去准备午膳,便只剩我一人。
    墨水未干,我伸了个懒腰,转眼便看见了一夜未归的殇止。
    他脸色青黑,步履急促,看见我时更是焦急地小跑至我面前。
    我正愁要如何跟他开口楚卿一事,男子气息凌乱,劈头盖脸问道:“珮扇知道了是不是?”
    “什么?”昨夜我是亲眼见珮扇回的房,他怎么会有机会知道。
    殇止颓然坐下,面容憔悴:“楚卿告诉我昨日的事了,她说当时珮扇也在。”
    楚卿告诉我......
    这几个字被我含在口中细细咀嚼,他不是出门帮祀柸做事吗,原来昨夜未归是回了楚家吗?
    我心中憋着闷气,却仍不动声色,拧着眉道:“珮扇只听见她说你是她的药,其余一概不知。”
    “我正等着你回来,商量怎么和珮扇说呢。”
    “等”这个字被我咬了个重音,殇止愣了一下,抬眼便见我怒目圆睁气鼓鼓瞪着他,他这才察觉出来我在生气,却又不明白我在生什么气,一时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