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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和她所想的不一样!
    就在她嘬着嘴,欲走到薛翦身旁之时,突然耳朵动了一动,传来阵阵模糊的喊叫声,无端弥漫着危险之气。
    她足下一顿,警惕地环视四周,只见周身绿林缠绕,交错纵横,除此外,连一只燕雀都不曾驻留。
    小竹连忙跑到薛翦身后,紧紧拉住了她的衣袖,后颈有些打颤,“小姐,你听见了吗?”
    听起来颇有几分像妖神鬼怪,这等偏郊,不会真的有什么灵异之事吧?
    薛翦闻声停下,朝左边那处密不见底的深林看去,但见远处苍树茂盛,相映遮掩,难以窥得后面光景。
    “小姐,我们快回去吧这里指不定有什么邪秽之物,可别被沾染上了......”
    小竹手心微捏,硬是攥出一把冷汗。
    她向来胆儿比耗子还小,偏生又碰上了薛翦这个好奇心比天还大的主子,深知自己现在若不把薛翦拉走,她们下一刻便不知道身处什么危险境地了。
    薛翦方才跌进一座名为“失望”的谷底,情绪低落,眼下这个机会,不正好能让她再松筋骨,好好发泄一下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褪去身上的不悦,用着极其轻巧的语气偏头对小竹道:“你若是怕了,便先到客栈里头等我,我去去就回。”
    见小竹一副张口便要再劝的模样,她复又补充道:“反正你跟着我,还得我保护你,平添累赘。”
    此言一出,将小竹堵得够呛,遂紧张地咬了咬下唇,半晌未落一字。
    她知道自己说不动薛翦,却又深觉她言之有理。
    自己若硬跟着,的确只会给她增加负累。
    脑中天人交战之际,忽闻眼前响起一道温沉的声音:“一个时辰后我若没回来,你便自己回府,叫赵管家派人来找我。”
    闻言,小竹眼睫一颤,慌乱抬头,但见那道潇肃的身影已经走出数丈。
    她连忙追了过去,将手附上她腕间,胸腔剧烈起伏,心煎腹热道:“小姐,你莫不是被岳前辈训傻了!怎说这般糊涂话!觉得有危险就别去了啊!”
    大抵是第一次见到小竹这样失态地跟自己说话,令薛翦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目光上下巡了她一眼,又将她的手扒下,将她定定地按在原地。
    待她逐渐平复后,薛翦方才缓缓开口,仍披着一张浑然无惧的脸容,漫不经心:“我就这么说说罢了,还能真的出事不成?你反应也太过了些。”
    什么鬼神之论,她自然是不信的。
    只不过觉得那片颇为阴森,万一迷了路,横竖有人会去寻她,不至于孤立无援。
    小竹刚消下去的急火由她这么一煽,复又燃起,愈烧愈盛。
    怎么能说是她“反应也太过了些”?明明是小姐自己不让人省心!
    在她唇齿再张之前,薛翦似有先见地转过了身,青剑负在身后映着翠色深林,犹如仗行天涯的江湖女子,满身潇洒不羁。
    小竹望着她渐远的背影暗叹了一口气,小姐福大命大,定不会有事,她还是先进客栈等小姐回来吧。
    湖畔边一座支起的小楼里,女子的哭喊声销然回荡,像是长了爪牙般伸向楼内每一处角落,聒噪虐耳。
    张阮儿面对着这个新来的女子,蹙痕一沉,久久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莫说外头那些看守之人了,连她都想把这张哭嚎不绝的嘴给封起来,实在是太吵了!
    她的双手无力地堵在耳畔,阖上了眼。
    父亲到底何时才能找来父亲一定还没有放弃我吧......
    这个念头在她心下扑朔不停,又叫她自己不断地按压下去,似是催眠一般明确地告诉自己,父亲一定会来。
    外面的男人终于也再经不住对面这个嗓门又大,力气又多的女子,极为燥烈地开着锁,猛地推门而入。
    门扉乍然一开,皎阳肆意闯入屋内,激得张阮儿忙抬手去遮,眼睛微眯开一条缝向上看。
    男人头上绑着束带,手提朴刀,目眦咧嘴地向着她对面的女子喝道:“看来秦小姐是需要让人给你长长记性啊?真是可惜了这张花容月貌的脸蛋了!”
    几乎是下一瞬,秦莲便旋即止住了哭声,却仍有些抽泣,闷闷呜咽。
    她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不过是想出门挑几套新衣,期待着什么时候会遇见风光霁月的太子殿下。
    孰料太子是没见着,倒是被拐进了土匪窝子。
    她要是在这毁了清誉,还如何嫁给太子!
    男人见秦莲总算安分了下来,冷哼了几声,只道是这些京中闺秀娇气惯了,以为哭几场便能被放出去么?
    还真当他们是什么好人么!
    与此同时,薛翦正掩在一处灌木丛后,透过矮枝间的缝隙静静地打探着前方。
    旁边的湖水淌着鳞光,将傍湖而建的小楼画入其中,染着一缕别样情致。
    在这种地方建的楼,若非辞官退隐之士居之,便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之所了罢。
    方才所闻的声音正是出自这座小楼里,楼层上下还各有两名面容彪悍的男子来回看守。
    依她看,此处倒像是个人牙子的据点。
    薛翦眉梢抬了抬,望过去的目光融着浓浓的挣扎。
    爹爹说过,不可多管闲事。
    但是那女子如此大放悲声,光听着都觉得泪干肠断,定是很想逃出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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