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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她和嘉阳也扯平了,加之他问得突然,谁知道他是何用心?还不如敷衍两句应付过去得了。
高成淮听她所言,心知她是有所防备不愿说真话,眉头微微一蹙,“随你罢,本宫只是想叫你知道嘉阳讨不着什么好,不必担心。”
他这一句话如同一把注着温柔的刀,毫无征兆地劈在薛翦心头。
不必担心。
这几个字她好像也曾听爹爹说过,彼时她因丢了玉簪,怕让歹徒拾去认出了她的身份,故找到了爹爹坦白。
爹爹那样说是为了安抚她这个做错事的孩子,那高成淮呢?他此言何意?
薛翦扣了扣手指,抬眸看着承映在高成淮眼里明明灭灭的烛火,良久,缓缓启齿:“臣女不明白。”
嘉阳会如何为什么要告诉她?又不必担心什么?嘉阳的报复吗?可她又怎会怕一个蛮横若愚且不受宠的公主?
高成淮亦不错目地直视着薛翦,话声平常地像是谈论花花草草一般:“你今日在御前让嘉阳没理,以她的脾性定会记恨上你。同是生活在宫阁中,她会哪些手段,欲用什么心思,本宫清楚。”
“有的时候你越瞧不上的人,越有可能成为某天推倒你的那只手。本宫今日替你除了,是念在舅舅对本宫的情义。”
换言之,你不必有负担。
话落,薛翦只听见“除了”二字,震讶之色兀地染尽眼眸。
他是在以如此轻松的口吻告诉自己,他要除掉嘉阳么?
薛翦来不及思量便说出了口:“臣女不需要。”
她的确不喜欢嘉阳,自小就不喜欢,可是高成淮这种出现一点可能造成威胁的苗子就给灭掉的行径她难以认同。
“这是臣女与嘉阳公主的私事,臣女自有分寸,多谢太子殿下关心。”
她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全然将他的好意拒之门外。
高成淮眸色一伤,自己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难受什么,心下灼着愠火,语气却是浅漠的,径自起身背了过去,不再看她,“本宫乏了,你出去罢。”
薛翦走出营帐时,恍惚间似能看见方才高成淮眼中那一抹怒意,却又不明就里,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将与他所谈的全部皆抛之脑后。
回到自己帐内已值亥时。
因女眷与男子们的住帐需隔划开来,故花费了她许久时间方走回去。甫一倒榻躺下,就听外头传进一声:“薛翦,你出来一下。”
但闻榻上之人长长吁了一口气,十分疲惫地抬手招呼小竹:“快去打发了。”
虽听不出来外面是谁,可她此刻谁也不想见。累了一天了,就算是神仙也得歇息了。
小竹领命忙照做去了,谁料苏缘也是个不依不饶的,喊着喊着便自己进来了。
苏缘走到床榻边,低头看着榻上阖目的少女,将手里的点心放置一旁,“薛翦,我有话跟你说,你起来。”
薛翦不耐烦地睁开眼,仔细一瞧头顶之人,竟是苏缘。
遂不正经地笑了声,“苏姑娘大晚上的来找我,可是想起来要履行承诺了?不过这时限好像超了吧?”
话音刚落,苏缘原还和顺的脸容登时飞上一层薄薄的不悦,自己调节了半晌,又恢复了平静,清了清嗓子道:“我做了些点心,你尝尝味道。”
薛翦“嘁”地一笑,挑眉坐了起来,“正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苏姑娘是安的什么心哪?”
像是被她点破了一般,那一张鹅蛋脸瞬间烧红,“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说罢又像是试毒一般自己先拿起一块吃了,再对她提了提下巴,示意她这是安全的。
薛翦斜眸扫了她一眼,复给小竹使了个眼色,小竹会意立马将点心碟子端了过来,拿起一块端详了半天,方才咬了一口。
有几分赞许道:“你倒是有做厨子的天赋,软糯适中,半甜不腻,尚可。”
苏缘目露欣喜,莞尔道:“那你兄长会喜欢吗?你能帮我拿给他吗?”
薛翦手上只缺了一口的点心旋即掉在了地上,盯着苏缘的眼睛无言地眨巴了良晌,自胸腔抖出一声闷笑:“合着你还想做我嫂子呢?”
乍一听“嫂子”二字,两人皆是一惊,面面相觑过后还是苏缘先羞赧着脸娇嗔说:“薛公子那般清风明月之人,任何女子见其都会心生爱慕,我不过是想让他尝一尝我亲手做的点心......”
她一番话说得有多么头不对尾,薛翦顾不上,只连忙出声将其打断:“停停停!你少给我在这念经,东西留下,人,立马消失!”
怎么她的一天还没个休尽了呢?送走一个又来一个。
苏缘听着这话,虽是不情愿,却还是依她说的大步走出去,临至外头时复又不放心地问:“你会拿给他的吧?最好现在送过去,不然硬了不好吃了。”
第63章 戏弄 像是在无言地警告她——不许走!
薛翦闻言脸色一黑。
她辛辛苦苦从那边走回来, 还想叫她再走回去?
腹诽着,又打量了一眼帐前的二人,心中已然安排好了一切, 用下巴指了指小竹对苏缘道:“你问问她肯不肯帮你去送,她若是愿意, 就给她吧。”
小竹见小姐就这么把自己给卖了出去,一双圆目睁得许开, 忖度半晌,辞道:“苏姑娘,你就别为难我了, 况此时去公子多半也歇下了, 不若还是明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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