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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如她猜测的那样,师父和锁月阁有相同的目标,眼下锁月阁败,师父虽受重伤,但却少了一方对手,等好转后定会再度追去。
只要她能找到剑谱,便能找到师父。
至于旁的缘由,待到那时再问他也不迟。
稍作沉吟后,终颔首吩咐:“桃符是新换的,今日一定有人来过,且从这里继续查罢。”
言毕即抬脚迈了进去。
里头并不如外面敞亮,仅有微芒映射在玉瓷上,折出一段浅浅的光晕。
进深几步,见厉周漫不经心地瞟一眼圆案,低低道:“有人来过。”
薛翦不置可否,以手背贴向案上的茶盏,隔着瓷壁传来阵阵寒意,倒也在预料之中。
于是收回手,试探地咳了两声,“你先前要与我说什么?”
厉周侧目轻嘲,“简姑娘这时候想听了?”
果然,他还在为方才那事较劲。薛翦虽面上不表,心底却隐隐觉得好笑,含混地应了两声是。
这才听得他说,聚宝斋没有主人,若想从这儿拿走什么,只消留下一件像样的东西。
他特意咬重“拿走”二字,似在暗示一般,却见她不屑地笑了笑:“我要这些作甚?”
“你是不需要。”厉周垂眸望她,“旁人么,便说不准了。”
“你是说那人兴许在这儿做了‘交易’?”
嘴边的笑刚刚扬起,很快又跌平,“即便如此,也是六日以前。加之此地无人经管,连个记册都找不出。”
厉周转身挪步,靠近薛翦问:“你怎知无人经管?”
“不是你说的么?”
话出即回过神来,这厮说的是没有“主人”,而非“无人”。
第109章 抵城 那缠绵的布帛声,竟好像李聿的心
“你去那边找找。”厉周伸长腿坐上圆案, 随手往前面一指,复趁薛翦转身的档口,悄悄划下衣摆, 将暗屉掩了起来。
他比薛翦先行几步进到屋中,左右打量一圈, 见屋内柜架皆有斑驳,唯独这张圆案, 纯净的有些难以相融。
故探手搜了过去,隐约触及一道暗格,正心中一喜, 待要打开之时, 薛翦跟了进来。
这才佯作镇定地和她聊了半晌, 再信手一指欲将其引开。
熟料她只转身淡睇一眼, 半点儿没有要走的意思。
情急之下, 厉周清咳一嗓,抬抬下巴道:“你瞧那儿,壁间明显空了一块, 应是悬画所致”
话未说完就被薛翦出声打断:“你这般坐在案上, 舒服么?”
她这一问简单,却让厉周登时心虚起来,眼神不知该落何处。
迟钝良久, 方撇嘴笑道:“在下近来颇为松懒,骨头都酥了半截, 便想着坐这儿散散筋骨。”
“散筋骨不如换个地方。”薛翦朝他身侧一瞥,正是他先前指的方向,“既以为中堂有异,啾恃洸何不亲自去看一眼?”
不知是说者无意, 还是听者有心,厉周原想利用中堂将她支开,现被她拿来作为,总有些自掘坟墓的窘迫之感,生怕她会起疑。
可东西还未到手,怎好教她先得去?
思忖稍顷,忽而变戏法地从身后掏出一只木雕抛给薛翦,“来时在街上随意买的,眼瞧与你有几分相似,便送你好了。”
薛翦迟疑须臾,本能地伸手将其接住,捏在掌心打量。
是一只雕工精细的狐兽,通体红且亮,眼睛更是注了灵气,如此好的手艺跟木料,绝非郸城所有。
思讫,眉心轻轻一折,上下打量他的行态,语气肯定地问:“我倒是好奇,厉公子还藏了什么?”
“简姑娘这是何意?”厉周双手微收,显见有些戒备的模样。
薛翦摇摇头,于案前放下木雕,声音淡淡的:“无功不受禄,还是劳烦历公子让一让罢。”
话音落下,便俯身朝案台搜去。
厉周似没料到她会突然动手,稍怔了怔,随后连忙捉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不落痕迹地将屉内几卷书册藏到腰后。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却独独失了分寸,粗砺的五指紧紧扣在少女腕上,力道之大,仿佛能将其腕骨捏碎一般。
惹得薛翦眉头紧锁,冷冷望了过来。墨玉色的瞳仁在稀微的日光下,如同笼上一层锋利的外衣,刺人心骨。
“怎么?我搜不得?”
“怎么会呢。”厉周无赖地笑笑,“在下行走江湖多年,提防惯了,简姑娘莫要怪罪才好。”
尔后直起身,轻巧将人从案前拉开,松手退至一旁。
二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降如冰封,好似只要出一点儿声便可在上划条裂痕。
小竹见了,心底又气又急,连忙上前替薛翦按揉手腕,本欲张口说些什么,却被她轻轻一睇,悉数咽了回去。
在这之后,薛翦只匆匆搜查案沿,从屉中取出一份记册塞给小竹,即背身径自离去。
接下数日,薛翦都对厉周视若无睹,任他如何搭话皆闭口不言。
一开始,厉周还能摆着笑脸,继续追在薛翦身边。久而久之,竟像是识趣了一般,再没过来打扰。
是日,小竹遵薛翦吩咐从楼外买了些吃食回来,一道冷风吹过,将衣袂拂得猎猎作响,她抬手重裹袖口,又把食盒揽在怀中,气喘吁吁地跑进客栈。
刚迈过门槛,便见右手边懒散坐着一人,正遥遥盯着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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