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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舒月干脆把帽子取出来戴上,压低帽檐。
另外在给自己套了一个隔绝气息的结界,努力减弱存在感。
再抬头时,就见顾子明正盯着自己,眼眸中没有一点情绪,就是看着她,好像穿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出了神。
“喂!”王舒月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男人眼睛轻眨,这才回过神来。
“你想什么呢?”王舒月试探着问:“女朋友?”
“亦或者是......前女友?”
顾子明眸色眉头皱了起来,“你还说你什么都没听见。”
“咳咳!”
王舒月尴尬的咳了两声,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没有,我猜的,你也三十好几的人了,有个把前女友不是很正常的嘛。”
顾子明直言道:“你想问什么?”
王舒月一愣,她没想问什么啊?
不过.......瞄一眼顾子明,一副很想说点什么的样子。
王舒月明白了,不是她想问什么,而是他想说点什么。
便配合的问:“你们怎么分手的?”
“没有分手。”
“嗯?”王舒月狐疑的拿起一片灵果,咬了一口,“没有分手那我怎么都没见你联系过?”
在岛上虽然封闭,可那也只是对特战队学员单方面封闭,顾子明这些老师们可没有被限制。
如果没分开,为什么从不联系呢?
“她死了,因公殉职。”
王舒月咀嚼的动作一顿。
店里灯光明亮,顾子明低垂着头,神情都掩藏在阴影里,她看不清他此刻是什么表情,只能够感觉到,男人的情绪波动并不大,淡淡的,仿佛在诉说一件已经过去很久的悲伤往事。
“她也是一名军人,我们是同一届入伍的新兵,她实力很强,是我们那一届的优秀标兵。”
王舒月不敢打断他,放下手里没吃完的灵果,端坐着,认真的听他说。
“我生来就没有灵根,像我这样的人,家族最多养我到成年,成年后,要么下山到家族铺子里当学徒,日后接手家族生意,要么给一笔钱,自谋生路。”
“这两种选择我都不想要,所以我选择参军。”
“现在看来,这是我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不然我们就遇不到了。”
“那时候,男女兵是分开的,大多数女兵结束集训后都选择去后方,但她没有,她凭借自己的努力,进了特种班。”
“我们互相欣赏,渐渐就走到了一起......我们都是对方的初恋。”
说到这时,顾子明低垂的脑袋微微抬起,看了王舒月一眼,见她认真听着,并没有露出嘲弄的笑,这才继续说:
“我们熬到转业,那一年我二十四,她二十三,我想和她结婚,就带她回家了,想让老爷子动用人脉把我们俩调到一个城市。”
“呵呵,是我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一个家族棋子,哪里有婚姻自主的权利?”
顾子明凄然一笑,片刻后,眼眸中闪过厉色,“我自然是……又一次放弃了他们给我的选择!”
“我和她又回了部队,正想向组织申请结婚时,她被调走了,说是执行一项国际任务,再然后,我就听到她被恐怖分子报复殉职的消息.......”
不知何时,他的拳头攥了起来,握得紧紧的,仿佛在扼住仇敌的脖颈一般。
“是你爸把她调走的吗?”王舒月小声问。
顾子明没有回答,只是握拳坐在那里,许久后这才开口,“吃饭吧。”
说吧,松开拳头拿起筷子,重新抬起头来,冲她笑了一下。
那笑容,看得王舒月怔了一下,她好像在他眼中看到了释然,还有庆幸。
他在庆幸什么?
“王舒月,你比我好,你家姑奶奶这么疼你,以后你的婚姻,肯定由你自己做主。”
“你比我幸运。”
能遇见你,也是我的幸运。
后面这句话,顾子明含在嘴里,没有说出来。
有些话说出来只会让人徒增烦恼,也就不必说了。
顾子明埋头吃菜,看起来胃口极好。
王舒月狐疑的瞥了他一眼,她怎么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你真的没有灵根吗?”
王舒月想起姑奶奶曾经说过的话,复述给顾子明听,“我姑奶奶说,有些人的灵根并不显,要用测灵根的工具测一下才能测出来。”
顾子明喝了一口奶茶,摇头道:“小时候测过,我真的是一个普通人。”
“你别用这种惋惜的目光看着我,你觉得普通人有什么不好吗?我觉得做个普通人挺好的。”
他颇有几分看破红尘的意味,幽叹道:“活得越长,那些不如意的过往也就记得越久,平添痛苦罢了......”
难得见到顾子明一本正经的样子,王舒月忍不住调侃:
“大师,你悟了。”
顾子明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能笑成你这样的,一看就是没心没肺,没有经过生活毒打的人。”
王舒月倒是想刺他两句,不过话到嘴边,到底还是忍住没有说出来。
“我这样不好吗?我说话不带刺,我的自我保护机制没你这么强,人家就觉得我说话好听,乐意跟我交朋友。”
哪像你顾子明,连个朋友也没有。
“你别以为你没说出来我就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顾子明眯起眼,阴测测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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