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延迟了一天的模拟考成绩公布。
    高三一班放了一个深水炸弹，准确的说是高牧又炸人了。
    人仰马翻，哀嚎一片！
    班级第二，紧跟在甄乃菲之后，年级文科成绩竟然也被他卡进了前十，不知道踢翻了多少人。
    这样的成绩同学预料不到，老师预估不到，甚至连高牧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自己也在怀疑这上海行怎么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变化，王菲菲的辅导真的有那么大的效果吗？
    高三一班同学的疑问就更大了，都以为高牧消失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成绩应该会飞流直下三千尺才对，哪知道会是更上一层楼到如此的高度。
    太不符合科学了，难道他这个一个半月，失去太上老君那里吃仙丹了吗？
    效果也太吓人了。
    高牧虽然一直在进步，完成了从学渣到学霸的演变，但这个过程是由时间的过度的。
    温水煮青蛙，慢慢的变，慢慢的进步，他们的感受不会这么的刺激。
    然而，已经站在了这么高的位置，还能这么猛地往上一窜，再差几个人就要窜出头了。
    于是，各种质疑也随之而来，有同学更是直言高牧是不是偷题了，学校的模拟试卷泄题了。
    只是，这样的怀疑很快就被推翻，因为这套模拟题不是学校自己搞的。
    而是全县统一弄的，不光是二中，一中也同时进行了模拟，而且试题更是当天才从县局的仓库了搬出来。
    要是高牧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搞到题目，他们也无话可说。
    一种猜测起，一起猜测落，很快这沸沸扬扬最终都分析不出一份合理，拿不出一个能让大家信服的可能。
    这时候，马一鸣开始往外面放消息，把高牧这一个月去上海上补习班的事情，给有意的抖露了出来。
    恍然大悟！
    原来秘密在此，于是在一片咒骂和羡慕嫉妒恨中，议论很快的平息了下去。
    来的激烈，去的突然。
    学生层面的平息，并不代表学校管理层面的沉默。
    高牧的成绩一出，除了他的任课老师高兴外，最开心的自然是温美玉了。
    颇有高牧一出，谁与争锋的感觉。
    在这样的成绩面前，高牧之前已经有教务处签字盖章的长请假，就完全没有了遮遮掩掩的必要，更是可以主动的宣传一下。
    在余校长和温美玉的默契下，高牧的上海行变成了他们的特意安排，就是因为看中了他的潜力，想要给学校加急培养出一个可能高考新星。
    于是乎，原本的不合理，不按规章制度，突然就顺水推舟的变成了合情合理。
    甚至还带有那么一点点励志。
    可惜，这么精彩的事情，于主任无缘看到和感慨。
    此时的他正请假在家，算是面壁思过，是他主动请的假，也很长，是余校长亲自批准的。
    除了有数的几个人，没人知道他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为什么要请假。
    只是于主任的长假，让学校的副校长有些高兴。
    7月5日，高考前最后一天在校的日子，7月6日大家只能在家里渡过，789是大家一起渡劫的日子。
    持续了三个多月，几乎就没有断过的雨天，终于放晴了。
    不过，他们这里放晴，不代表其他地方的雨水也会停歇。
    “棍，听说了吗？今天水库放水了。”
    马一鸣耳朵里塞着mp3的耳麦，听摇头晃脑，突然就对着高牧冒出来这么一句。
    “放水不是很正常吗？不放水他怎么发电啊！”
    时至今日，高牧也开始放松自己，没有再继续做题看书，不光是他，全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如此的状态。
    学校和老师也不鼓励大家继续呆在书山文海里，这两天适合调整情绪，整理心情。
    “你不知道了吧，我们水库的水啊，去去年积压的还多。听说今明几天，上游又是持续的大暴雨。新一轮的入库洪峰已经在酝酿了。所以今天早上九点开始，大坝开始多孔放水，你知道开几孔吗？”
    “几孔？”
    “八孔，八孔啊！这是历史上第一次八孔泄洪，那场面肯定很壮观的。”
    马一鸣已经彻底的拿下了耳麦，mp3里的歌也不听了，一个劲的挥舞着拳头。
    “八孔泄的话，确实比较壮观了。对了，你这么知道今天早上泄的？电视上有新闻了？”
    网络虽然便捷，但当网速不够的时候，咨询的便捷反而比不上电视，甚至是报纸。
    “我哥他们电视台今天天不亮就赶去大坝了，这可是大新闻。”
    说到他哥，马一鸣还是很自豪的。
    “确实是大新闻，同时也不是什么好新闻。”高牧低声说道。
    他们县城在库区之上，雨再大，水再多，对他们的影响都不会太大。
    特别是县城这边，除了天上倒水的时候路面雨水来不急流走，会有短期的积水外，其他时候最多也就是看着湖中的湖水满满的升高。
    但是位于水库下游，特别是大坝下方的村镇，那是要吃大苦头的。
    八孔下泄的水量可不是小儿科，每秒七千多立方的水量，能摧毁一切阻挡在他前方的东西。
    “下游的老百姓确实要吃大苦头了，听我哥说，昨天开始下游临近江边的几个村庄，都已经开始搬家了。人和贵重财产，能搬走的都搬了。”
    “这是肯定的，这八孔下去，杭州都会受影响，何况是上面几个地方了。”
    高牧点点头，不过八孔还不是最猛的，他连九孔泄洪都见过，那真的是大片，特效都不用做。
    “哎，可惜了，这放的可都不是普通水，是农夫山泉啊！”
    “何止农夫山泉，还有有机胖头鱼呢？这恐怕是国内有史以来，泄的最贵的一场洪。”
    “哎呀，没你这么一说，我对钱如流水这个成语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你现在知道这银行钱的进出账，为什么要叫流水了吧？”
    两人从悲壮的泄洪，慢慢的就聊成了阿堵物。
    “你们再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甄乃菲拿着她的离别留言簿，正在满教室的找人留言，此时刚好来到了高牧他们这边，听着两个人这一句钱又一句票的。
    “班长，阿不，今天开始应该叫菲菲了。”
    不用甄乃菲多说什么，马一鸣就迫不及待的拿过了她的留言簿，开始描述勾勒已久的华丽辞藻。
    还给配上了一副抽象派的自画像，感觉帅帅的。
    “高牧，你有心仪的大学了吗？”
    甄乃菲只是瞥了一眼认真写小作文和画画的马一鸣一眼，便开始询问起高牧来。
    “心仪的学校肯定有啊，清华北大，复旦交通，浙江南京。可惜，我心仪他们，他们未必心仪我啊！”
    高牧随口说的都是国内排名前二十的大牛学校，以他的层次水准，真的除非是天上掉馅饼，否则的话心里心仪心仪就可以了。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是真心问你。”
    甄乃菲自然知道高牧是在说笑，他们两个虽然是高三一班的冠亚军，但是高三一班只是文科普通班，他们前面还有文科重点班。
    而且，二中只是县里的普高，他们上面还有一中这所重点高中。
    同时，遂安县还是杭州地区最贫穷的县。
    在这么多的限定之下，他们想要靠近高牧说的几所学校，几乎就是痴人说梦话。
    “又没有正式开考，预估分都预估不出来，我哪里知道我能心仪什么学校。”高牧双手一摊：“倒是你，成绩一直稳定，应该早就有目标学校了吧？”
    “嘴巴这么严，不会死怕我和你竞争学校名额吧？”甄乃菲调侃式吐槽：“我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温老师帮我分析过之前三年的高考情况，觉得以我的成绩，最好的可能是去宁大。”
    “宁大可以啊，很不错的。这两年可能名气欠缺一点，但是它软硬件发展的很快，是未来的双一流大学。值得去拼一把，要是预估分可以，我也认为你可以拼一把。人生难得几回搏，这也许是人生最大的一次赌博了，很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