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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讨饭称霸三界 第26节

      沈湘闭嘴了。
    这她确实没听过。即便是妖,那也多是人身生产,何况雪盏夫人本就是人身。
    “……什么蛋?”沈湘问了句废话。
    “当然是龙蛋啊!”让清理所当然道,“生了,但没感应到生机,是魔尊大人暖在怀里,日夜输送修为才喂活的,结果破了壳,却还是个龙身。”
    不知不觉中,苍黎放慢了脚步,和她们几乎同行,看神情,果然也在蹭着听故事。
    “后来长到六岁,生辰那天总算是长出了个人样来,奇奇怪怪的脸,幽绿的眼睛,身后还拖着一条龙鳞尾。”
    “……然后呢?”沈湘问。
    “但别看储君这样,他可是少见的聪明人,能言会道,常说常笑,诗文歌赋不是我吹,储君三岁就会了。魔宫上下就没有不喜欢他的,他比魔尊更加亲切,常常跟着宫里的侍从出去玩。反正夜都每一个人看到他都知道他是储君,也没人能如何了他。”
    让清越说越气,越说越可惜。
    她扼腕痛惜道:“仙魔大会最后一日,他六岁生辰刚过,戴着一张笑嘻嘻的年娃娃人面跟着宫中老仆去落月城看烟花,谁能想,在自家的地界,在魔尊的眼皮底下,仙魔两界高手云集的落月城,储君能丧了命?”
    “……怎么死的?”沈湘也略有共情,眉目间清晰可见惋惜之色。
    “一样,魂飞魄散。”让清说,“说是上古法器水月镜现世,越是修为高的,越消散得快。储君人虽小,修为却高……路伯伯找去时,一尾干瘪小龙蜷在老仆怀中,已经没半点生机了。手一碰,连龙身都干枯化灰了。”
    沈湘哀叹。
    让清道:“那之后,路伯伯就有走火入魔的迹象,总是跟雪盏夫人说,他梦到储君没死,还剩一口魂息,一直在,他能感觉到。唉,后来咱们魔界就跟路伯伯差不多,一天比一天衰,起不来了……”
    正说着,忽听天上仙乐袅袅,紫云滚滚,舒卷而来。
    “千山派!”有人认了出来,街上百姓纷纷下拜,倒也不是拜仙,沈湘仔细听了,听见身边几位凡人都念念有词,有念叨着让仙保佑自己早生贵子,有让仙成全美好姻缘,还有求财求功名的。
    沈湘乐了,她抬头望去,看见了沈水柔的那张脸。
    “要是真能心想事成,我也不是不能跪。”沈湘玩笑道。
    左右苍黎和让清难得同步,嗤之以鼻:“嘁。”
    两人短暂的结成了同盟。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最后一更啦,明天还能双更的!
    第23章 .夜半醉话 ·
    千山派并没有在此多停留, 除了六劫瞄了一眼地上的魔头们,也只有与沈水柔一起来的小仙娥了梦同沈湘笑了笑,微微颔首, 打了个招呼。
    这之后,千山派就去了知味镇的凡修大户雷骏家中落脚歇息了。
    让清语气发酸道:“是了, 到仙界来, 总是仙压魔一头,凡人喜迎仙,不喜迎魔。”
    “那不一定。”沈湘玩笑道,“有的只是表面迎仙, 背地里好吃好喝供着魔。”
    让清:“哈, 算什么好事!”
    凡人要是供魔, 那肯定要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这点自知之明让清是有的。
    又晃荡了会儿,让清才反应过来, 自己出来这趟是要给他们打下手。
    也就是说,她得给这两位安排住处,安排歇脚的地方,还要帮他们警戒周围,顺便传递消息。
    让清心想,这什么破事!怪不得当初鬼沾去问, 没有一个人愿意来。
    只是魔尊夫人倒还好, 毕竟魔尊夫人亲切好说话,是个正常人。魔尊就太难搞定了,脾气阴晴不定, 还出手就碎人魂魄,虽然新尊上位有许多想拍马屁的, 但这种外出历练,杂事多困难大,加上魔尊这个说翻脸就翻脸捉摸不透的怪胎,万一马屁没拍好,命都没了。
    让清叹了口气。
    是她一时冲动,被沈湘迷了头脑。既然是自己主动来的,到现在还怎能挑三拣四,跑腿就跑腿吧。
    让清对知味镇也不甚熟悉,凭借着感觉和判断,挑了个靠近鬼哭城的客栈,付了房钱,冷着脸来请苍黎入住。
    苍黎脸色这才缓和,轻轻点头,带着沈湘上楼去了。
    沈湘转过身,示意让清今晚楼下等着。
    让清眨了眨眼,小声做口型表明自己收到了,苍黎回头看,让清迅速恢复了冷淡的表情,还刮了他一眼,问:“魔尊还有吩咐?”
    苍黎嘴角微微一扯,关上了房门。
    入夜,雷骏府中设宴款待仙界来客,沈水柔满腹心事,表面上淡淡应付,倒也游刃有余。她今日看到沈湘后,悬在嗓子眼的那块石头就落了下来。
    她就怕沈湘这次不来,不来,她就难下手,到时候夜长梦多,总有事情败露的一天。
    还好,气运还是在她这边的,让沈湘也来了。
    自从宴席上发现沈湘没死,沈水柔就夜夜难眠,反复思索如何将沈湘除掉,以绝后患。
    沈湘要一直在魔界龟缩,她也不好下手。毕竟她是千山派的掌门夫人,手伸不到魔界去,不是自己的地界,手伸太长万一被人发现,事情败露的可能性就大了。
    要想解决掉沈湘,就必须要让沈湘离开魔界,而且也不能让她死在仙界。
    想来想去,只能在凡界动手,这次鬼哭城正好是个机会。
    只要沈湘进了鬼哭城,她想办法支开魔尊,杀了沈湘简直易如反掌。
    沈水柔将心暂且放进肚子,举起酒杯迎上雷家主谄媚的笑,一饮而尽。
    沈水柔能感应到鬼哭城有大运将现,而自己这边有千山派辅助,此行势在必得,加上沈湘,还能一箭双雕。
    除魔卫道百姓称颂,名有了。
    解决掉沈湘,心病去了。
    她从此逍遥,大道宽阔!
    不急,不急,今晚不急。沈水柔按下心中的躁动,盘算起来明日进鬼哭城后,如何不露痕迹地支开魔尊。
    她将目光落在身边的了梦身上。
    自从魔尊真能抛下脸面与了梦道歉后,了梦对魔界的态度有了天翻地覆的大转变。听闻魔尊和魔尊夫人也来,了梦说什么也要跟着自己同往。
    沈水柔怎会不知她们这群仙娥的心思?
    她最是了解了!
    本应高高在上的人给她们半分温柔,她们的心就会一厢情愿的扎进去,捂热了送出去,还可笑的不求回报。
    沈水柔闭上眼,又饮一杯,打定了主意。
    她就大发慈悲,做一次仁慈的主子,借这小仙娥的十二分热心,完成她根除心魔的大计吧!
    城郊客栈。
    苍黎装睡,沈湘调息完毕,睁眼见苍黎蹙眉,呼吸也一阵阵不均匀,等了半盏茶,确信他睡着了,于是轻手轻脚拉开门,到楼下赴约。
    这场景似曾相识。
    她前脚刚走,苍黎就睁开眼,慢悠悠跟了过去。
    沈湘似个出笼的小鸟,飞着两只手臂一蹦一跳下了楼梯,轻盈落地,奔向堂厅一角的美女蛇。
    让清道:“酒都烫好了,快来!”
    沈湘:“哈哈!早前在集市上买了几包糖,快尝尝!”
    苍黎不言不语站在楼上的阴影处,金色的眼眸暗中窥着他名义上的夫人晚上出门喝酒。
    沈湘坐姿极其放纵,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只脚蹬在栅栏上,仰头直接从酒壶中倒酒入喉,低声道一句:“爽!”
    她将筷子头戳向桌面,戳齐了两根筷子后,一粒粒夹着酥糖嚼。
    “哇!甜得很,这味道好熟悉!”
    “凡界西边特产,这酥糖配酒,酒味缠绵,吐气都能甜醉。”让清说道。
    沈湘与她对饮,学了魔界的划拳口令,又望了会儿朦胧白月,仍不见醉意。
    而让清脸颊上已经染了两坨酒红,眼睛亮晶晶的,表情也不似平常那般冷艳,更亲切了些。
    “夫人好酒量!”
    “应是我鬼身不易醉。”沈湘谦虚,“我就是想,借着美景美酒,和让大人惬意畅聊一回。”
    “天地之中讲求缘分,夫人很合我眼缘!”让清嘶哈一杯烈酒下肚,又道,“比魔尊对我脾气多了!”
    “哈哈哈……魔尊的脾气,我也没完全对上。但有些人,可以不对脾气,你却能理解。”沈湘慢悠悠闲聊,引她聊向落月城之事,“魔尊在落月城失了双亲,又在处处诡异的鬼地方长大,脾气要是不怪,那就怪了。”
    “所以说,落月城出事后,后续怎么处理的?”沈湘问。
    让清道:“跟仙界打了一架,打到我爹差点出兵,推了他们仙界的碑。仙界的人要咱们给个说法,偏要说是我们魔界的锅……明明我们储君都没了,他们还偏要说是路伯伯做的,真是一群不要脸的东西!”
    “确实是那什么水月镜的威力吗?”
    “那谁知道,又有几个人见过上古法器?那些都是昆仑的东西,昆仑没落后,法器也都消失了,谁知道那群创仙界的得道天仙们都把法器藏哪里去了。说我们魔界夺去了,简直是可笑!”让清愤愤不平道,“我看他们就是想找个背锅的,那你找别人也就算了,凭什么总想让魔尊背锅呢?”
    让清实事求是,带着几分醉意说道:“落月城一夜寂静,那些尸首上都是魔气,这我们认。有魔气,那确实出手操控水月镜的是咱们魔修呗,我们又不是不认,路伯伯承诺,要找出真凶给他们个交待,结果是他们不讲道理,偏要说那么强的魔气,除了魔尊,还会有谁?”
    “原来是这样算到了魔尊头上。”沈湘道,“如此看来,那些仙界的人如此想,也并不是完全无道理。”
    让清摆手,无奈道:“是吧,你知道我们当时有多难受了吧,有口难言,证据可是条条都指向我们。没能真打起来,还得谢谢雪里行。”
    “又是雪仙尊,他做了什么?”
    “仙界一口咬定是路伯伯用的水月镜,几十个门派一起上门,要为死去的徒弟讨个说法,要路伯伯交出上古法器,并且乖乖伏诛,剑拔弩张之时,是雪仙尊顶着背叛仙界替魔头说话的帽子,指出我们魔界储君也死在落月城,路随霜的伤心并非作假,他觉得此事还有蹊跷,要大家都冷静,至少得给路伯伯一点时间来调查。”
    让清喝空了两壶酒,不满地摇了摇空酒壶,叹气道:“路伯伯很感谢雪仙尊仗义执言,只是这事查了有八年,一点线索都没有,路伯伯跟雪盏夫人身体精神都大不如从前,加上那落月城又不能一直封着不让大家伙做营生,没办法,最后就不了了之。”
    “仙界没再施压?”
    “怎么会?这些年,谁要是不顺心了,就要上门来寻仇。变本加厉的在凡界抢我们的气运,一旦在凡界看到个魔修,那不由分说就是要替哪个师兄哪个师姐报仇雪恨什么的,咱们被不明不白打死的也不在少数……提起来就堵心!”
    “事情不明朗,自然就不能定真凶,是吧?”沈湘自言自语道,她慢悠悠喝干最后一口酒,望着月亮沉思,“思绝楼,果然好多秘密。”
    “对了……”沈湘问,“落月城死了多少人,具体哪门哪派,有没有名录?”
    “有吧。”为了不让自己失态,让清忍住酒嗝,起身调息,吐出一口甜甜的酒气,眉目冷清了几分,“毕竟调查了八年,路伯伯可是专门辟了块地,把落月城能找到尸身的都埋了,还立了碑刻了名。没有尸身的,就根据仙魔两界来报的名字,一个个记录在册。”
    “看起来,路随霜这人,做事坦荡。”沈湘托下巴沉吟片刻,“是他做的几率很小,丧子之后的伤心,从魔宫的边角细节和旁人的只言片语来看,不似做戏。如此一来,思绝楼中的人那么笃定真凶是路随霜,是执念还是有证据?”
    让清酒醒得差不多了,问她:“你问这个干什么?”
    沈湘笑了笑,说道:“我这人见不得乱,魔尊跟落月城这事,给我一种又怪又乱的感觉,不捋顺了别扭,一别扭啊,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