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那些事儿
这种话头,花小蝉不好插话,就一直在旁边默默的坐着听她们聊。
房香草找来三四个碟子,把花小蝉买来的点心一一摆起,看起来很有食欲。
金奕与金宏两兄弟,一人手里拿着一块点心往嘴里塞,嘴边沾了不少碎屑。
花小蝉一边听几人聊当年的事情,一边拿眼睛盯着那哥儿俩。
听了几人的闲谈,花小蝉也算是了解了,张妈跟房家的事。
原来张妈以前是逃难来的,当时她带着儿子流落到竹园村,靠着讨饭为生,房大娘见她可怜,就收留了她。
那个时候的房家靠着祖上的余荫,日子过的还很滋润,不为钱财发愁,祖上还买了很多地,房家靠着收租过活。
只是后来房老爷一死,家里就没了挑大梁的。
房大娘是个妇道人家,初次担起家里的重担,什么都不懂,没少被人坑。
家里的几个哥儿以前过的也是饭来伸手衣来张口的日子,也不曾怎么学过持家,家里的钱只出不进。
到最后没办法,日子眼看着过不下去了,就只好卖田地和铺子,然而不过年余,卖铺子和田地的钱就又被挥霍光了,
房家的日子越发捉襟见肘,房大娘才终于认识到这样下去不行,大家都要饿死,就死活不肯答应把剩下的几亩田产也卖了。
她用仅存的一点钱,准备先给老大房石金说门亲,想给他找个能干的,家里或许可以多一个人帮忙。
可相了几门亲事都没有成功,那些人不是嫌房家没落,就是嫌房家人口多,坐吃山空。
更重要的是房石金当时连个手艺都不会,家里的地也根本不够哥儿几个分的,就更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了。
就在房大娘着急的时候,正好碰到张瑞兰的哥嫂急着嫁妹妹,彩礼要的不多。
房大娘一开始听说张瑞兰是个寡妇,本不愿意,可房家已经穷到了那个地步,也没什么好挑的了,于是房大娘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张瑞兰虽然也能干,但花钱大手大脚,赚来的钱还不够花的,这个媳妇也是白娶了。
房石银就更别提了,他是个嗜酒如命的,有点钱就去买酒了,瘦的跟柴禾棍子似的,而且身上连把子力气都没有,干活也干不动。
更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最后只好给人家当了上门女婿。
好好的一个男儿去给人当上门女婿,可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儿,为了这事儿,房家没少在背后被人戳脊梁骨骂。
房大娘有些不太愿意,不过房石银一点也不在乎,对他来说只要有人花钱给他买酒就行,别的无所谓。
再说老三房石铜,自打房家没落之后,房石铜就扛起了家里的担子,他解雇了家里的长工,亲自耕地种地,给家里换来一口饱粮。
正是他说动房大娘不要把家里最后的几亩地也给卖的,还说家里的地以后就由他来种,他不怕吃苦。
杨红梅的父母起初就是看房石铜踏实能干,这才选择把女儿嫁给房家。
至于房石铁,懒汉一个,因为以前当过公子哥,过惯了好日子,所以懒得干活。
周八妹家里兄弟姐妹多,她爹重男轻女,恨不得少一个累赘。
为了摆脱周八妹,她爹就直接明码标价,其余彩礼一律不要,只要银子到位就行,谁给得起二两银子,周八妹就嫁给谁。
为了凑这二两银子,房大娘就把自己的首饰卖了,凑了二两银子把周八妹给娶回来了。
此时距离老大房石金娶亲已经是几年后的事情了,因为房石铜与杨红梅两人踏实能干,房石金又去给人学了盖房子的手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收入。
房大娘也没闲着,给人洗衣服、刺绣、织布赚点钱,房家的情况这才慢慢的一点一点好起来。
房石铁娶了周八妹不久之后,房景毓就考中了秀才,也就是这个时候张妈到了房家。
她也没多大的要求,只要给口包饭吃,有地方住就行。
不过就是一口饭,张妈又勤快,房大娘也就答应了。
后来房香兰嫁人,房大娘就让张妈跟着房香兰去了州府,至于张妈的儿子,也在州府一户大户人家当了长工。
自打张妈跟着房香兰来到州府,就再也没见过房景毓了。
一转眼,时间过得真快。
“这就是房嫂子给五哥儿说的娘子吧,一看这面相,就知道长大了是个美人胚子,两人果真是郎才女貌。”
张妈会说话,直把花小蝉说的不好意思起来。
“谁说不是呢,就等着小蝉长大了,好给他们风风光光的把这婚事给办了,这样,小蝉就真的成了我房家的娘子了。”
房香兰越看花小蝉越满意。
自打吃了花小蝉给她开的药,她这病倒是轻了很多,每次发病也不那么疼了,心里对花小蝉别提有多感激了。
还有这房香草的事儿,当时若不是花小蝉机灵,给出了那样一个主意,房香草指不定现在还在王家受苦呢。
到了家里这些天,这房香草的脸上才算是又有了笑容,而这一切全都多亏了花小蝉。
花小蝉听了房香兰的话就更不好意思了,脸上爬过一抹红晕,跟六月的山里红似的,别提有多好看了。
花小蝉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话也说不出一句,一双眼睛只管盯着自己的脚尖。
“娘,身子可还好,家里怎么样?”一直没有开口的房香草,这个时候开口道。
房景毓收回目光,比划道:
——二姐儿放心,家里一切安好,你不必挂念。
房香兰松了一口气,脸色有所缓和,“好就好,你们来的时候,我还真怕……”
房香兰打断房香草的话,说道:
“你呀,就是太忧虑了,我早说了,家里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王家人只当你已经死了,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去找家里麻烦。”
“以前我怎么劝你你都不听,这下你可以放心了,晚上也可以睡个好觉了。”
“拜托,拜托,晚上可别再做噩梦了,你瞧瞧你这脸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亏待了你。对你不好了。”
房香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房香兰又继续道:“说起王家我就气,当初怎么不知道她们是那种人?”
“要是早知道你会受那样的苦,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把你嫁过去。”
“你且在这里安心住着就是,别的再莫要担心了,也别再整日胡思乱想。”
“家里有几位哥儿和嫂子在,断然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房香兰听了,呐呐的点了点头,脸上挤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