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许文涛和陈小琴返回病房时，中年妇女自己端着饭盒，大口大口地喝着燕麦粥，还和李元贞、张明浩有说有笑，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妈？你……你不难受了？”陈小琴扑上床去。
    杜梅（陈小琴他妈）摇了摇头，看着李元贞说：“这位先生给我吃了一颗神仙药丸，还帮我做了几分钟的推拿，我顿时神清气爽，身体也有力气了，食欲大增啊。”
    陈小琴来回打量房中的三个男人，终于忍不住眼泪决堤，回身扑进了许文涛的怀抱，哭得稀里哗啦……
    “话说，人不是我救的么？为啥你抱他？”李元贞打趣地笑道。
    “小琴啊？这位先生是你男朋友啊？”杜梅暧昧地看着许文涛，高大阳光又一身正气，看来他对这个女婿很满意。
    “阿姨，你不要误会了，我是陈小姐的朋友。”许文涛急忙解释道。
    “朋友啊？”杜梅有些遗憾，“朋友也啊，小梅能有你们这群朋友也是她的荣幸。”
    “陈小姐，我看咱们还是去给你妈办理一下出院手续，这家医院医疗水平不行，治不好你妈.的.病。”许文涛说道。
    “嗯嗯……”陈小琴点点头，正要走出病房，鼻青脸肿的赵医生推门而入，指着许文涛的鼻子状告道：
    “民警同志，就是他，就是他冲进科室打的我，你们快把他抓起来！”
    随即两个民警走进病房，巧了，其中一个还是熟人，胡立志。
    “许队长！李顾问！张队长！”胡立志肃然起敬，又看到许文涛身旁的陈小琴，“咦？她怎么也在这儿？”
    许文涛冷冷地瞥了一眼赵医生，说道：“我刚刚出手教训了一个老色批，下手重了一点，不好意思，法律后果我愿意承担。”
    赵医生蒙了，“民警同志，他……他打人了啊……”
    “你知道许长官是谁么？咱锦江市要是没有房间里的这三位大佬，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他们可是大英雄，而且打你肯定是有原因的吧？”胡立志严厉瞪着赵医生：“现在给你个选择，你是要严查下去，还是要双方和解？”
    赵医生捂着脸，委屈巴巴：“算我倒霉……”
    “是你卑鄙！”许文涛骂道，又对胡立志说：“小胡啊，这家医院很可能和下水道的那些东西有关，你找贾队长拨一批人来，先把医院给封了。”
    “耶，蛇！”
    胡立志敬了个礼，拉着赵医生退出了病房。
    “这下好了，出院手续都不用办了，陈小姐，帮你妈收拾收拾东西，出院吧。”许文涛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
    李元贞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刚好10点。三人冲陈小琴母女俩作了告别，直接奔赴5楼的院长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紧闭着，李元贞试着去揪了揪把手，揪不动，反锁了。
    “砰！”他一脚踹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办公桌上趴着一个身材臃肿的男人。
    许文涛急忙上前查看，可刚想触碰到男人的身体，他便从椅子上掉了下来，心口插了一把匕首，血迹都干涸了，死的透透的。
    “这种结果，属于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许文涛和张明浩的目光都看向了李元贞。
    李元贞眉头紧皱，长叹了一声，只吐出3个字：“难抓了。”
    “不过也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嘛，至少这一趟我们还是有收货的。”许文涛笑道。
    “你当然有收获了，还泡了个妞儿。”张明浩笑道。
    李元贞也摆了摆手，“算啦，这几天大家也够累的，暂时先到这儿吧，正义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
    中午12点，血液病医院被封禁，所有医护人员全都被抓回了警察局，挨个审讯调查。
    医院院长名叫高洪，学历和临床经验都有资格当上一院之长，但经过警方的核查，医院每个月都会向血站采购血液，而其中一半不知去向；
    经过警方对血液病医院的搜查，发现医院门诊部-2楼，有一口专门的电梯直通集水井，这也坐实了医院在喂养蝙蝠的事实。
    高洪和杨春来背后一定有人指使，但警方并没有在他们身上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他们的手机电脑等可能提供线索的电子产品全都被带走……如此看来，这回面对的敌人不仅势力庞大，脑子还非常聪明。
    在警方和消防员们的共同努力下，吸血蝙蝠全部被清除，集水井里捞出来47具尸体，全都是锦江市的“三无人员”，这件事情由于伤亡过大，警方封锁了所有消息。
    锦江的水依旧那么平缓，夜色仍旧那么迷人，一如既往，一切照旧。
    但李元贞他们都知道，此次锦江三角洲之行才刚刚开始，杀害刘彩霞的凶手还没找到，血蝠王也没有现身，售卖血丸的犯罪组织仍活跃在城市的某一个角落。
    ……
    许文涛捧着脸，坐在沙发上，瞪着茶几上放着的银行卡，唉声叹气，依依不舍，苦不堪言……
    “你怎么了？一大早就对着一张银行卡叹气？”张明浩走出卧室，伸了个拦腰。
    今天天气不错，三月寒气走了以后，春日暖阳，暖上心头。
    李元贞也结束了一夜的打坐，起身走出了卧室，先点一根烟，缅怀逝去的昨日，他笑道：“我猜，他一定是兑现不了金钱的承诺，所以才唉声叹气的。”
    许文涛点上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苦恼道：“我就不该打肿脸充胖子，你说我跟她非亲非故，为啥要拿几十万给她妈治病啊？再说我也没这么多钱……”
    张明浩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兄，我也当过警察，咱那点儿工资，还真治不起病……所以，你这里有多少？差多少？”
    许文涛苦涩道：“这里只有13万，可是我从毕业到现在，攒了6年的老婆本儿……”
    “不亏啊，你花13万买个老婆！”张明浩一拍大腿，“你要知道，现在某些地方的彩礼都要好几十万呢！”
    “什么老婆啊，我只是……觉得那个女人很可怜，一时冲动就答应了下来，现在我后悔估计也来不及了，哎，我真是糊涂啊，哎……”许文涛连连叹气，然而下一秒抬起头，冲李元贞和张明浩龇牙笑了笑：
    “二位大佬，借点儿？”
    “哈哈哈……”张明浩和李元贞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我们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李元贞爽快地摸出一张银行卡，往桌子上一扔：“喏，这里面有100万，密码6个6，收好了。”
    许文涛赶紧摆手：“这太多了，顶多在要个30万就行了……多了我也还不上。”
    “谁说要你还了？这是你应得的报仇。”李元贞一边掰手指一边说道：“从我第一次到明湖市认识你，你协助我破获了第一起血丸案件，第二次杨丽娜的枪击案也是你帮忙，还有这几天的案子，哪个不是过命的活儿？”
    他拍了拍许文涛的肩膀，“这100万，真不多。”
    许文涛笑容中充满了感激，“李顾问，你这是要把我逼上梁山啊……”
    李元贞赶紧解释，“哎，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一切都只看你自己上不上道儿了。”
    “好好好，行行行，等这次案子完成，我就回去辞职，加入你斩妖除魔的队伍，行了吧？”
    “行了你小子，人家老妈还等着转院呢，快去吧。”
    “谢谢啦。”
    许文涛拿起银行卡就出了门。
    120万的医疗费，30万买个骨髓，前前后后50万应该就能把命给救回来。
    谁说金钱买不来生命的？这不就买来了？
    “你呢，这两天怎么打算？”张明浩看向李元贞。
    李元贞深远地看向窗外：“今晚我要去趟光明小镇，拜访一下道恩罗森……我有预感，血族和血蝠之间，有莫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