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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宁清昀却是半眯眼眸审视打量了对面的人好一会。
岑晔丝毫未被孟源故意的挑衅影响,他清明精致的五官不见慌乱,辨不出任何显露的情绪。一言一行间仍是平常的温文俊雅。也可能是他常年学音乐的缘故,从进门时的举手投足间便透着浑然自成的雅人深致。
谦谦君子, 卑以自牧也,翩翩浊世之佳公子也。
宁清昀不动声色的笑了下,如此不显山露水的男人恐怕根本就没把孟源当做对手去尊重。
不自量力罢了。
孟源此刻所处的境地尤为尴尬。
戴然更是像看仇人一样仇视的盯着宁清晓盯了好一会,一会又故意贴孟源近了些:“哎呀,孟源,你看不出来吗?有些朋友啊就是不能深交,人家都记不得你了,你还关心人家冷不冷暖不暖。”
“……”
黎骏也没玩牌的心情了,二郎腿一翘,又恢复了一开始进门时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模样,但说出口的话就没那么好听了:
“孟源,你和你女人今天是来砸我场子的?”
黎骏大大咧咧的坐在主位上,姿态高傲:“岑晔和清晓都是我请来的朋友,怎么,碍到你了?”
话说的如此直白。
黎骏一向如此。
其实孟源脱口而出后就有些后悔了,他也就是没忍住脑门那一瞬涌上来的醋意,嫉妒宁清晓看岑晔依赖的眼神,对他却如此冷淡。
但他却忘了,岑家,黎家却都是他招惹不得的人。
祸从口出,覆水难收。
“我……对不起,黎少,岑总,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把清晓当我妹妹,所以……”
“呵,”宁清昀轻嗤了一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拂了他面子,“我这个正牌哥哥还坐在这那,你就上来称哥了?”
戴然再怎么胡闹也知道这里是谁的场子,见形势不对,立马认怂:“宁总,你跟孟源一直都是朋友,知道他的,他没那个意思。”
刚才的嚣张火焰顷刻熄灭。
宁清晓对她变脸没兴趣,连眼神都没分过去一下,声音冷淡:“孟总,我不习惯家人以外的人叫我清晓,你以后还是叫我全名吧。”
明明刚才黎骏才喊过她清晓。
这场面不言而喻。
“清晓,我……”桌子下的大腿被戴然狠狠捏了下,孟源尴尬的止了音,却又没任何立场再跟她说话。
以前清晓都是叫他孟源哥的。
满室的沉寂窒息中岑晔却恍若未闻,手腕轻搭在台面桌缘,慢条斯理的翻开桌面上的两张牌,唇角挑起一抹倦懒的弧度:“清晓,你该押我的。”
岑晔故意的。
她刚说过不让孟源喊她清晓,他这会倒是直接省了个姓,明明在家都是喊她全名。
宁清晓心底小小的鄙夷了下,垂目看过去。
一张梅花9,一张黑桃8。
是比大小中很大的点数了。
“后悔了?”
宁清晓很少听到他这样温润中又染着散漫的语气,眉眼间的秀色潋滟清媚:“是该押你。”
“不过没事,输了一场我赢了更大的。”
这么大一座宫殿都是她的了,她还在乎这点筹码啊?
被遗忘的彻底的孟源和戴然是真坐不住了:“岑总,黎总,今天是我的不是,我刚才讲话没注意,还希望你不要计较。”
瞧着宁清晓这会得意的模样,戴然更是气的磨了磨牙,她一个真正的千金小姐倒是处处被这女人压着。订个婚,还差点被未婚夫戴了绿帽子,她就是出去说了几句实话,宁家想把宁清晓塞过来的事谁不知道,说个几句还被父母教训。
这火一直就压着,今天偏偏又多了这一笔,这宁清晓跟她过不去是不是。
她狠狠磨了磨牙,什么烈士子女,有什么了不起的,说白了,还不是宁家养在膝下用来笼络男人的玩意,瞧着就是一身的狐媚子。
“戴小姐对我未婚妻有意见?”岑晔目光直直的射过来,冷然、威慑。
戴然看的缩了下,忙低头避开:“没,没有。”
这岑晔怎么不像自己听到的温润如玉?
光线里的众人互相看看,皆不敢多言。
这里还是黎骏的地,但这会岑晔不发话黎骏也不给个音,很明显,这两人到底谁是主。
要说最轻松的,莫过于宁清晓了。
她没那么多泛滥的同情心,百无聊赖的数着自己桌上的筹码玩,等着下一牌局的开始。
只是今天注定玩不了了,外面有人进来报告:“黎少,拍卖会要开始了。”
黎骏要拍卖的东西不多,里面的几件大都是他当时拍戏时淘来的真品,现在用不上,他搜寻了几件出来做慈善拍卖,一则给自己赢得好声誉,一则也算是给想买这些藏品的人卖了个面子。
只是在拍卖会开始前,黎骏却在上面喊了岑晔的名字。
宁清晓正和刚到的全忆聊得专注,看见台上抬上来一架钢琴时才后知后觉:“你要上去弹琴?”
半起身的岑晔解了腹间的纽扣,动作优雅。
“靠,难得能听见你未婚夫现场演奏啊,来参加拍卖会的人简直赚到了好吗?”全忆非常给力又热情的鼓着掌,用肩膀捣捣宁清晓,“你看看周围,谁脸上不是惊讶和兴奋?”
让拿过许多金奖的名人钢琴家现场演奏,也难过黎骏会对他那么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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