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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鱼儿淡淡的神色让董氏无地自容。
    她来这一趟本是兴师问罪和立威,却不想失了颜面,眼角面颊火辣辣得疼,程鱼儿站得远,董氏遂将怒火发在了正在眼前的魏院首身上。
    她瞪了一眼魏院首,甩袖离开,怒声道:“这话你还是给皇上解释去吧。”
    黑暗中立着的李景琰本慵懒轻松的神色在魏院首开口时早已消失了。
    消失了,他如玉的下巴绷得笔直,他面无表情,凤眸却是清冷得如同三尺寒冰。
    他鼻翼轻翕,冷嗤出声:“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董氏真不愧是他的母妃,见风使舵的本领,一如既往的快。
    李景琰眼眸暗沉暗沉,黑漆漆的瞳仁此时如同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
    他还没死呐,董氏都有些怕不及待了。
    李景琰唇角紧抿,双手紧握成拳,前膛剧烈起伏,心中泛起难以言喻的苦涩和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至亲如此对他…”
    李景琰慢慢闭上眼睛,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浩瀚无际的混沌,四肢百骸的困倦从心底滋生,他无动于衷,任由黑暗将他席卷,一丝一毫没有抵制。
    寝殿里。
    董氏的广袖将魏院首带倒,魏院首扶在床柱上,愣愣看着李景琰面颊上由内而外的薄晕儿。
    他双眸困惑,跪着身子双手颤颤把上李景琰的脉,又抬眼去看李景琰的面容,花白的眉毛蹙成一条粗线,轻声呢喃道:“不该啊”
    他似是极其苦恼,又连连为李景琰把了三次脉,眉心紧缩,嘴里念念叨叨。
    程鱼儿低垂着脑袋,瞄着魏院首的动嘴,柳眉弯弯,剪水明瞳泛着着小狐狸一般皎洁的目光。
    *
    魏院首离开了锦王府,便马不停蹄朝着紫禁城走去,太妃压下的“诅咒亲王”之罪他可担不起。
    金碧辉煌的大殿,五爪金龙顺着金色的梁柱攀岩而上。
    空旷的大殿中,此时仅有魏院首和皇上李铭功二人。
    魏院首面色苍白,额头抵在大理石上,声音颤颤巍巍,再三解释道:
    “皇上,臣真不敢乱言。此次景王殿下脉象真是十分虚弱。臣不敢说谎。”
    魏院首说罢,白花花的眉毛又挤在一团,他目视远方,眼神空洞,似是回忆什么:“尤其臣最后一次为锦亲王诊脉,脉象近似于无。”
    李景琰挑了挑眉梢,手一下子按在了龙椅上,手面上青筋暴起。
    他想开口,却没打扰陷入思考的魏院首,果然,良久后,魏院首再次抬眸看他,开口道:
    “锦亲王比先前数次,此次像是提着的一口气,如今放下了,没有了求生的意愿。”
    “臣愿以魏家三代行医的医德起誓,臣不敢妄言,更不敢诅咒锦亲王。”
    “怎会如此!”
    李铭功按捺着心中的狂喜,手捏着龙椅的漆金把手,不动神色深呼一口气,语气却是紧张万分,万分悲痛:
    “琰儿可是我旭国的征西将军,战功赫赫,一朝败北,却不想他竟然想不开”
    李铭功垂下头,像模像样得摸了摸眼角的泪珠,掩饰住了他微微扬起的唇角,扶在龙椅上叹息连连。
    魏院首被李铭功一提及,也想起了当年李景琰还是个少年时的模样,约莫是十一岁吧。
    那时他受先皇之命随军,护佑还是皇太孙的李景琰,他躲在兵将身后,看到李景琰——
    红衣烈烈,单枪匹马,一人挑了西戎几千人,直取敌寇将军首级。
    魏院首双眸也一下子红了,他朝着皇上李铭功拜道:“
    “臣无能。”
    李铭功见他垂泪,凤眸一冷,他敛住眸中冷光,缓步走下龙座。
    他走到魏院首身前,拍了拍魏院首的肩膀温声安慰道:
    “朕自是相信魏院首的医术,更相信魏家。唉。”
    他叹了一声,又叹了一声,摇了摇头,似是无奈道:“是琰儿性子高傲,受不得一次失败。”
    “不是你的错。”李铭功再次拍了拍魏院首的肩膀,闻声安慰道:“你莫要自怨自艾。”
    “谢陛下。”魏院首双眸垂泪,一时心中又羞又臊,老脸通红,只觉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行,你先下去吧。”
    李铭功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却突然一顿,看了一眼魏院首,轻声道:
    “你是说太妃受了伤?”
    “是,太妃不小心磕在了床楞上。”魏院首不敢隐瞒垂首答道。
    “怎会如此不小心?”李铭功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声音轻的不能再轻,他朝魏院首正色道:
    “朕是万不信琰儿会放弃的,不过,朕听闻琰儿醒来时不让你面诊,我那侄儿性子最是执拗,你且听他的,莫惹了他不开心。”
    李铭功声音一字一顿,似乎生怕魏院首听不明白,又面上极度和煦,似是真得担心李景琰,又不得不依着李景琰霸道的性子照顾着李景琰的情绪。
    魏院首双目灼灼望着李铭功,他觉得自己前一阵子定是理解错了皇上的意思。
    皇上最是亲和有度,哪里会嫉妒锦亲王,幸好,幸好那那日没有得手。
    “不过且还需劳魏院首驻在锦王府,以防万一。”
    李铭功眼前闪过董氏雪腮酡红、艳若桃李的面颊和她如水缠绵的腰肢,一时心头火热,思绪有些蹁跹,漫不经心嘱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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