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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抬眸看她,脸上虽没表情,可眼睛里却透着点点喜意,悠悠地应了声。只此一声便让人知道他的意思,还有对那个人上心与否。
三爷未让任何人伺候,草草洗了洗就钻进被窝里,手不小心碰上放在床头的木盒子,忍不住拿过来,才打开就忍不住笑起来。那夜两人缩在被子里,头靠头好奇里面装得是什么,还有她傻傻地将册子上的字念出来,可爱又羞涩,还有她拉扯他衣裳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和他说:“不脱衣裳怎么生娃。”明明脸皮薄的很,还要装出一副女痞子的模样。人有时候就是下贱的厉害,在身边的时候想不起一点好,待走远了,见不着了,才开始想人家的千般好万般娇,他也真是活该。
直到子时他才生了困意,侧过身子朝着里面,刚闭上眼就听到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他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这么晚,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直闯他的屋子?
从脚步声中能听出是两人,他嘴角勾出抹狠厉的笑,沉声道:“深夜擅闯私宅,未免太失礼了。”
只听身后传来一道略熟悉的女子娇笑:“常三爷的脾气未免太大了些,着实不好亲近。”
他翻身起来燃了烛火,只见两个身着白衣的男女站在面前,都是大好姿色让人看着极为赏心悦目。他取了外衫披上,才拱了拱道:“不知安王殿下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安王摆了摆手,笑道:“是我们唐突了,万德莫怪才是。”神色间有几分尴尬,顿了片刻才说:“是阿言胡闹,让万德为难了,实则是上门来赔罪的。”
三爷倒是未曾将这事放在心上,他与古家千金本就不熟识,若不是平王提起也不会有所交集。现今没了牵扯,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当即笑道:“谈何赔罪,只是古小姐这般伤了侯爷的心让常某不敢苟同。白发人送黑发人之苦,至今想起都唏嘘不已。”
女子脸上的笑意顿时抽去,无奈道:“也是情非得已罢了,但愿将来他老人家能原谅我。”她不由地看向那温玉俊朗的安王,她为了他连自己最亲的人都伤害了,若他敢负她,她必定将他碎尸万段。
安王怎么会看不清她眼里的警告:“听闻万德对你家表妹很是上心,只是长久分离,情分疏远了,本王许你们个圆满如何?”
“有王爷替你做主,不愁事情不成。这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跟前,你却无动于衷,犹犹豫豫地未免太失男儿气了。这世间女子,有谁抗拒得过被强加给的命运?她就算心里再不愿意,也得同意,不是吗?”她突然红了眼,不由回想起自己当初,任人摆布,只得以这般决绝的手段才得以逃生。
三爷眯起眼,俊颜陡然冷了下来,忍不住呛道:“难为古小姐自揭伤疤,。”
古月言往前走了两步,直直地看进他眸海中:“那么你可是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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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将她拉到身边,看着三爷说道:“只要万德开口,本王必定竭心尽力帮你促成这桩美事。”
许久,三爷才长长叹了口气,低沉的声音略显无力:“有劳王爷费心,不过那已是昨日旧事,不必白费心思。待万德想好再向王爷求恩典,不知可行? ”
古月言嗤笑一声:“三爷的心变得未免太快,不过几日就弃了旧爱有了新欢,亏得那女子未将痴心交付,不然只是徒增伤悲罢了。”
安王见陡然阴了脸的人,轻斥道:“阿言!既然你无心与此,本王也不勉强,往后有事直接开口便是,万德倾心尽力为本王办差,自不会亏待了你。”说着站起身。
三爷拱手道:“多谢王爷。”只是对着古月言方才还带笑的脸倏地面无表情:“古小姐不知其中滋味,执意曲解,万德也无可奈何。天色已晚,贵人还是早些回府休息才好。”
古月言恨恨地道了声:“告辞。”便甩袖离开,三爷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双眼眯起,唇间溢出一声冷哼。这个女子亏得长了张绝美容颜,不然就这唯恐天下不乱,胡乱给人安罪名的性子,要是真进了他的院子,他可别想着过好日子了。
他躺在床上,静静地想了许久。古月言的话像是一把重锤,重重的击打在他心上,再一次让他不得不正视内心的真实情意。他可会心动?熟悉的俏脸映入脑海,而他以前心心念念的人却模糊不清,顷刻间不知消失到何处。其实不怨妙妙说狠话,他对她的喜欢与痴迷无非是依着幼时的情分,两人分开多年,彼此早已变了模样变得陌生起来。他不禁觉得好笑,自己是多么认真,仅靠着幼时记忆就想送上自己一生。如今他终于从旧梦中苏醒,眼前所见的一切都觉得明朗很多。
出了常府,安王紧紧拽着古月言的手走在街上,忍不住训斥:“胡闹,做什么非要刺人家?”
“我就是看不得你们好过怎么样?为何你们这些人随心所欲,而我却要东躲西藏?从不顾别人的心思,也不管我是否愿意。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她心中不快,下手便重了些,狠狠地掐他手心。
他却由着她胡来,脸上满是温柔笑意,叹息一声:“若不逼着你,我知道你不会多看我一眼。我就喜欢你这小脾气,愿意惯着你。除了你,我顾不得别人,这大好山河,我要定了。阿言,你且看着罢,很快我就会将它送到你眼前。只是往后不可这般没规矩,莫要总拿那些旧事找他不痛快。万德重情义,这时你我揣摩不透他心思,待往后他肯说了,再帮他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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