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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琅轻合拢了膝盖,轻声说:“上次你和我哥谈了一回,他的下巴肿了一个星期。”
程既简动作顿住,“你这是替你哥问责?我也挨了他一拳。”
苏琅轻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莫名觉得好笑,“所以啊,你们两个能谈出什么结果?再打一回么?下次准备往对方身上哪个地方出拳?”
程既简回道:“打过就算了,也不能见一回打一回。”
苏琅轻接了他的话茬,“可是那次你出手也太重了,那一个星期,他饭都吃不了几口,多一句话都不敢说,一张嘴就痛。”
程既简语气着重:“我也受了伤。”
苏琅轻一顿,小声说:“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样,你一直没跟我联系,我哥也不可能告诉我啊。”
程既简拂了她一眼,“你哥不是吃素的,他伤成那样,我能丝毫无损?
苏琅轻安静片刻,心里默默猜想他那段时日不和她联系,究竟是因为受了伤怕有损颜面,所以不愿意让她知晓,还是在等她的主动关心?
不过,从那天她哥往他脸上泼了一杯水,他都不想让她看见的举动来分析,大概是要面子的成分居多。
在很久以后,当苏琅轻回忆起这件事,还当个旧日的趣事,向他求证了一下。
程既简不冷不热地笑着,反问一句:“你说呢。”
苏琅轻回一句:“要我说,就是。”
他仍是那副无所谓的语气,“你说是那就是了。”
……
回到眼下,苏琅轻抿了唇,又故作关心:“说的也是,那你伤到哪个地方了?让我看看。”
程既简说:“我身上哪个地方你没看过?还想看什么?”
苏琅轻一噎,羞得无语。
他随手将被子一掀,大方,坦荡。
苏琅轻:“……”
程既简今天下午还有工作,所以时间还早就送她回去了,走之前特地请示了一下她,“在你哥接受之前,你打算怎么安置我?”
苏琅轻一口保证,“他不是说不通的人,我会跟他好好商量,也会劝他的。”
劝得动就不至于这么棘手了,程既简心里清楚,这件事的主要矛盾出在自己身上,他也知道苏玠在顾虑些什么,但事情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解决,说得再多不如做出点诚意来。
他说:“劝就不用了,找你哥表明决心就行。”
接下来几天,苏琅轻没和程既简见过面,主要是程既简事情也多,再加上他又不是个喜欢腻歪的人,有的时候一整天没一个电话。
正好苏琅轻也挺愁的,她正愁怎么跟苏玠开口说程既简的事,而她的愁绪根源来自于程既简,所以就不太想理他。
这天苏玠要加班,苏琅轻自己不想做饭,于是去了小区附近那条街常去的饭馆。
饭店里那名服务员许久没见她,还跟她寒暄了好一会。
苏琅轻吃完饭,天色已经黑下来,她站在饭店门口想了想,打算去买一点水果,于是往街尾方向走去。
这条街有一定岁月了,建筑还保持着民国时期的风格,有些老派,店铺杂乱,做什么生意的都有,所以一到晚上,这里就开始熙熙攘攘全是人。
大排档也有,晚上就把摊子摆出街面来。
所以逛街的人路过大排档时,很容易就能看见棚子里每桌客人的情况。
苏琅轻拎着一袋水果从那里经过,望了一眼以后立住了,首先吸引她的是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随后她才注意到苏玠。
苏玠在电话里说过今晚加班的,而且那位穿警服的男人,苏琅轻也认得。
那边两人占一桌,凑得近,面色严肃,不知道聊些什么。
苏琅轻拎着水果走了过去,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喊了声:“哥,江警官?”
那边两人同时望过来,都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神色。
苏玠率先反应过来,问旁边的人道:“你和轻轻认识?”
江予铭应了一声,“也不算认识,她来过我们警局报案。”
苏琅轻走近了,对苏玠说:“之前和你断联,我去报案,是江警官负责帮我立的案,不过……”她面向江予铭,“江警官并没有跟我提过,你认识我哥。”
江予铭沉吟着道:“我和你哥以前是同事,不过我们已经好多年没联系了,当时听见他的名字时,我还不确定,后来嘛,这也和案子无关,一开始没说明,后面也就没有必要刻意提了。”
苏琅轻点点头,觉得这个说法过得去。
苏玠赶紧道:“站着干什么?快坐,吃饭了没有?”
苏琅轻坐下时,把水果搁在桌面上,“吃过了,去买了点东西。”
苏玠拿起筷子,顿了顿,忽然说:“轻轻,你来得正好,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既然你来了,那择日不如撞日。”
择日不如撞日,这六个字让苏琅轻眉心一跳,不出意外的话,这句话的后文一般会接个婚丧嫁娶之类的主题。
果不其然,苏玠接下来直截了当,直奔主题,“反正你们两个都还单身,不如互相了解一下,我看你们挺般配的。”大概是发现自己太不含蓄,又补一句:“当然了,可以先做朋友,处处看。”
两人都没反应。
苏玠猛踢了江予铭一脚。
江予铭这才貌似不大情愿地表示认同:“是啊,凡事总要有个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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