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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对不起是最苍白无力的道歉

      天将亮时,从书房里出来的沈均炎,在走向洗手间的时候,看见一张贴在他卧室门前的素描画。
    素描画画得很逼真。
    两个人物。
    一个站得笔挺,面无表情的男人,画得和他本人实在太像了。
    另一个弯着腰,但那张脸上的表情,画得实在有些……丑。
    然而画得虽丑,却不难看出,弯着腰的是昨晚上摔了他最珍贵东西的女人。
    素描像下方写着四个字:很对不起。
    没有辩解,道歉也道得很苍白。
    沈均炎漠然转开脸,进了洗手间。
    南南房间里,因窗帘没拉开,阳光照不进来,但因灯没关,所以房里并不昏暗,相反很亮。
    小女人跪趴在一地的草稿画里,睡得正沉。
    地上的草稿画,画得全是同一张,均是外面贴在门上的初稿。
    共二十一张。
    从最初的生涩到慢慢找回感觉,直至画出最满意的一张成品。
    那是凌晨四点半。
    拿着画的南南在沈均炎卧室门前纠结了一下,昨晚沈均炎生气拿走盒子后就没有再回来。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也没有去找,那种时候,他怎么可能还会想看见她,这也是她画这张道歉画的原因。
    见不到面,但道歉的话需要传达给他听。
    南南不知道这段时间他还会不会回来,最终决定将画贴在卧室门前,如果他以后回来,住这间房,就能看见了。
    南南从四点四十分睡到七点半。
    醒来头很疼,却并无睡意。
    打开房门准备去洗手间的时候,抬眼就看见卧室上那被撕得只剩下空落落一角的素描纸。
    不由一怔。
    他看见了她的道歉,但并没有予以接受。
    南南垂下脑袋走进洗手间,洗漱完出来。
    拿着画板和画笔下楼。
    她一下楼就看见坐在饭厅里的沈奶奶和沈均炎。
    老人家似乎正在训斥他,但那人脸上的表情很是漠然。
    管家见南南抱着画板,微笑道,“霍夫人,我来吧,吃完饭您再画。”
    南南点头,将画板递过去,刚道完谢,沈奶奶跑出来,拉着她走进饭厅。
    “南丫头饿了吧,快过来吃早餐!”
    老人家热情的将南南摁在椅子上坐下。
    沈均炎坐在南南对面,面无表情睨了南南一眼,冷冷‘哼’了声,说不出的嘲讽和倨傲。
    沈奶奶一抬手狠狠敲了他脑袋一下,“你哼什么哼?这是南南,你霍大哥的妻子,没大没小的,还不喊大嫂!”
    闻言沈均炎脸色骤然一变,似是难以置信。
    南南看着沈均炎,冲他歉疚一声,低低道,“昨天晚上的事,对不起。”
    沈均炎并不领情,“对不起只不过是三个你们犯了错的人用来让自己心里舒服点的字而已,虚伪!”
    沈均炎早餐也没吃,起身走了。
    沈奶奶气得骂他,他也没有回头。
    南南坐在椅子上,没有说一句。
    对不起是最苍白无力的道歉。
    尽管它象征礼貌。
    沈奶奶拍了拍南南的肩道,“南丫头你别太放在心上,那臭小子就是欠教训!”
    老人家的关怀,有时候也是一种心理负担啊。
    南南微微一笑,岔开话题,“奶奶,我们吃完,我给您画画吧?”
    “诶?可以吗?”老人家眼前一亮。
    南南点头,“可以的。”
    一顿早餐结束,也没再见到沈均炎。
    管家说他出门了。
    沈奶奶骂了声臭小子,拉着南南去了院子里,“不管那臭小子!”
    挑了块光线好的地方,沈奶奶坐在椅子上,笑靥如花看向南南,南南笑起来,“辛苦奶奶一下,先这样保持一会儿。”
    这个一会儿,足足三个小时。
    沈奶奶也从原本的笑颜,到昏昏欲睡过去。
    南南画完了老人家的笑颜,又将老人家的睡颜画了下来。
    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导致腰酸背痛,南南张了张背,抬手捏了捏肩,不小心碰到脑上的包,疼得一缩。
    沈均炎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南南轻抚脑袋的模样。
    摸了两下,感觉那个包好像更肿了,南南心下一叹。
    看向沈奶奶,见沈奶奶脖子上空落落的,忙起身拿起一个小枕头,小心翼翼塞到老人家脖子下,又拿了个枕头垫到老人家腰后。
    做完这些,悄无声息松了口气。
    一抬眼,余光瞥见一道坚挺的身影,下意识偏过头,只看见沈均炎离开的背影。
    练歌羽推门走进霍景席病房时,林放刚跟他汇报完南南的事情。
    看见林放,练歌羽没忍住笑了出来,林放无奈摇头。
    昨晚上吃完药的霍景席并不是晕过去,只是睡过去罢了。
    但林放吓得脸都白了去将林泉择找来的事情却传遍了整座医院。
    以至于每个看见林放的人,都忍不住笑。
    林放退出房间,练歌羽将路上买来的向日葵插在花瓶里。
    霍景席看见向日葵,温柔笑了起来。
    “能不能别对我的花露出这么猥琐的表情。”
    猥琐?
    霍景席俊脸一囧,“猥琐吗?”
    “要镜子吗?”
    苏礼煜推门进来听到这句,幽幽睨着霍景席,“什么时候跟个娘们一样了?”
    “没老婆的人是不会懂的。”
    “一个躺在这里半死不活的人倒是很有毅力想日天日地。”
    “我这毅力没老婆的人的确很难理解。”
    嘴炮是什么?
    “可惜,日不起来。”
    霍景席摇头,“唔,没老婆的人不懂。”
    “这药怎么不吃焉你?”
    “你不懂。”
    “……”
    练歌羽摇头推开房门退出病房,男人啊,幼稚起来不是人……
    林放坐在走廊外的长椅上。
    面无表情,目光空洞。
    练歌羽在他身旁坐下,“首长这样下去还能撑多久?”
    “不出一个星期。”
    病毒抗性比林泉择想象中还要大。
    练歌羽心头一紧,茫然看着走廊的尽头,“真的……什么忙也帮不上吗?”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了吗?
    林放双手插进头发里,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气氛沉重。
    练歌羽受不了这凝重的情绪,起身走了。
    林放掏出烟盒,走到吸烟区,掏出手机点开白莹莹的通话界面。
    很想听听她的声音,就算只是一声‘喂’,也能让他觉得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