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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疼

      第二百五十四章  疼
    水娘整理了一下自己来时所带的东西,然后转头对那垂着头的少年道,“别忘了你的身份是皇子,你的婚事不是由你做主的。”
    君临溪背对着她的身子一僵,随后两个人都陷入沉默之中。君临溪右手紧紧的抓着衣襟,心里却泛着疼痛,那种无以言说的痛流转在身体的每一寸。
    水娘看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去前,道,“你好好休息吧,君临溪。”
    不知为何,君临溪的心莫名的酸涩,他努了努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说什么呢?人家心里根本就没没有你。挽留吗?你凭什么开口呢!
    水娘关上门,抬头望了望天。天空很蓝,却让自己的心有了一丝沉重。很奇怪,刚刚她莫名的在君临溪的身上看到了那人的影子。
    她晃头笑了笑,都这么久了还忘不了他吗?那个傻瓜一样的男人。
    与此同时,季流云站在玄卫身后,语气中娇蛮却又不舍,“我要走了。”
    玄卫动作一滞,然后继续手中的动作,仿佛没听到般。
    季流云突然大声的喊到,“我要走了!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玄卫却依旧无动于衷的没有理会。
    “我要走了,不是三年五年,可能是十年八年,或者不回来了。”季流云有些伤感的垂下毛茸茸的头。
    她有些累了,一直在他身后追着赶着,却得不到一点回答。她不想再追了,不想再跑了。她跑步动了,跟不上了。
    “玄卫。”她在身后笑魇如花道,“我不会再跟着你了。”
    她的泪“啪嗒”一声落了下来,但嘴角却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没有我在身后烦着你,你会更快乐吧!那我还给你所有的快乐。”
    “我走了,再见。”
    这是季流云对玄卫说的最后一句话。
    玄卫的手里一直拿着书,却是一页也没看下去。他听到了身后的季流云说的每一句话,他甚至在脑海中想象着她说这些话时的哀伤。但他却木然的坐在这里,装作不去看,不去听。
    为什么呢?玄卫问着自己,但就连他都有些回答不出来。
    “哥,让她就这么走了,真的好吗?”屋顶上,青侍拄着瓦片,看向呆愣住的玄卫。
    “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这样,也好。”玄卫听到自己这样回答。
    有风吹过,却让他感到寂寞。明明现在还只是夏末后的初秋,天气依旧燥热,他却只感到寒冷。他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强迫目光落在上面的字上,却是一片颓然。
    “哥,你拿倒了。”青侍从屋顶一跃而下,滑至玄卫身边时,瞥了一眼,却道。
    玄卫这才发现,但他却“啪”的一下合上书,然后抽出佩剑开始擦拭。动作一顿一顿的,像是个被控制的假人。
    青侍从一边搬了个石椅坐了过来,“哥,”他叫道,“你不是喜欢季姑娘吗?怎么不去追!”
    玄卫没有搭理弟弟,剑身被他擦拭的泛着银色亮光。
    “哥,你理我下吧!”青侍抓住玄卫擦拭剑身的手臂,嚷嚷道。
    玄卫抬起头,然后道,“追了又会怎样?”
    青侍被问的也懵了,追了会怎样?他怎么会知道,他想了想,然后道,“至少,不会太遗憾吧!”随即他又道,“哥你不会真抱着十年八年的干等吧?你就不担心她会真的放弃你,然后投入别人的怀抱?”
    青侍挠了挠头,真不知道他哥哪来的自信!
    “她不会。”玄卫说的时候,心里也划过忐忑。也许过去不会,但现在,自己让她那么伤心的现在,她还会坚持吗?
    他也有些不确定起来。
    青侍无奈的对他哥道,“哥你就没想过她会变吗?她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小孩子了!这么多年,你也太执拗了!”
    青侍一直都清楚哥哥对季流云的感情。这么多年,他都一直看在眼里,又怎会不知道哥哥被表白后内心有多么狂喜。
    但哥哥却是个谨慎到怯懦的人,看着冷酷无情,却是个比谁都害怕受伤的人。
    秦姐姐的事在他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所以他在对待季流云时,不敢上前一步,若是身后的季流云追上来,他就匆匆跑掉。
    许是被季流云的热情若感染,哥哥渐渐的向着她展开心扉,但她的突然告白却又让哥哥缩回了壳里。
    “哥,作为弟弟,真不想就这么看你故作镇定的装下去。喜欢就去追,不然,她跑远了,我可就又没嫂嫂了。”
    青侍离开后,玄卫放下了手中的剑把。缓缓的起身,他又怎会不知弟弟的担忧?但他却着实没有勇气跑过去,告诉她,他的心情也是一样的。
    季流云向药膳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她的泪一直淌个不停。她狠狠的抹了把脸,“季流云,你给我振作起来,不就是个男人嘛!”
    她说着,泪却更汹涌了。
    喜欢一个人久了,就连放弃都是个难事。季流云随手抓着一旁突出来的枝干,想着玄卫的无情,手里的动作幅度越发的大,竟生生将粗壮的枝条掰了下来。
    她娇嫩的手掌被粗劣的枝条刺出一道深而长的伤口。但她却像感受不到似的,仍紧紧的抓着那根枝条。
    玄卫这个家伙,我以后再也不会跟在你身后像个跟屁虫似的。水姐姐说的什么告诉他至少不会有遗憾,我现在是格外的后悔,干嘛要告诉他!若是不说,我也不会这么难受!
    季流云一边流着泪一边数落着,手中拿着的枝条一滴滴的渗着血。
    水娘从旁边那条路走了过来,远远的就见对面傻站着一个格外熟悉的人影。
    “徒弟,你站在那干嘛?”
    当她看清季流云脸上的泪后,眸子蓦然的睁大,然后道,“又是那个小子对不对?”
    “我就知道,那家伙一看就是个闷葫芦,你放弃吧,师父给你找个更好的男人。”
    季流云被水娘义愤填膺的表情逗的笑了出来,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擦脸,却发现手中被异物所阻拦。
    随之而来的,是手掌处传来的钻心的疼痛。
    那根折断的枝条,在她的大力折断后又再次紧紧的握在手中,导致折断的部分被她插进了自己的手掌而不自知。
    现在才反应过来,疼得龇牙咧嘴,季流云的泪流的更凶了,只不过这次是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