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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抢走了。
她气得小脸一垮。
看台上的人皆是非富即贵,个个人精。他们很快就看明白了。
——不就是小两口闹别扭了嘛!
坐在乐枝后面的是一对年长些的富商夫妇,披着柔软棉氅的贵夫人忍不住了,她噗嗤一笑,“嘿呀,我说这位公子,这么哄夫人可不行。平白浪费五百两银子,你夫人只会怪你败家,快瞅瞅你夫人是不是更生气了?你得好好哄呀!”
“抱歉啊二位,你们别理她。”贵夫人身旁的儒雅男子拥过她,“阿妩,别胡闹。”
虽是责备的话,可语气却是温柔的不得了。
乐枝的脸颊泛红,转头朝那对夫妇微微颔首。
许是两人的样貌太过出色,加上贵夫人的话,周围的人纷纷好奇地瞧过来。
两人坐的极近,浅紫色下摆贴着乐枝的雪色狐裘。乐枝抬眸,见霍渡仍是悠悠然的神情。
也对,他总是目空一切的。
然而下一刻,身侧的人伸手搂过乐枝的肩,颇有向后面的夫妇看齐的架势......
“殿下不是说不来吗,现在是作甚?”乐枝压低声音问。
“啧。”霍渡眼尾微挑,故意笑言:“哄夫人啊。”
乐枝心道你别来捣乱就不错了。
顿了顿,乐枝仍是憋屈,她不满地嘟囔:“那为什么和我抢人?明明是我先看中的......”
“看中他什么了?”
“那个少年身形矫健,出招时脚下生风。”乐枝回想方才场上的画面,仍是震撼不已,欣赏之气难掩,“连安玄都说好!”
脚下生风?
霍渡瞥了眼摆在一旁的拐杖,脸上的笑意瞬间全无。
见状,乐枝瞬间回过神,脸颊失了血色,慌忙去握他的手。想解释却不知该怎么说,喉咙像被堵了一般。
——她真的只是一时忘记了,绝不是嫌弃他的意思。
“对不起......”
霍渡侧目轻笑:“道什么歉,你又没说错。”
漆眸中印出一张惊慌失措的小脸。
——这才是她对他最真实的感觉。剥去虚假的讨好,她对他只有畏惧。那些明媚的笑容、假意的拥抱和软糯的细语,只是无奈之举。
多正常。
她要是真心实意,才不正常。
霍渡蹙眉:你不是一直都清楚吗?
那么,心口的窒闷又是怎么回事?
甚至方才在看着自己的残腿时,竟生出了那样荒诞的想法。
想扔掉拐杖将腿治好,成为一个正常人。
思绪渐远,飘回十几年前。彼时断了腿的他,眸中尽是阴鸷——
“小渡,真的不治?”
“不治。”
“那随你。反正只要你想随时可以......”
“永远不会。”
他发过誓的。
永生不治,要当一辈子的瘸子。
将手抽回,霍渡将复杂的情绪收起,与乐枝拉开些距离。
乐枝眸色一沉,这分明就是不想搭理她了。她急忙解开狐裘,凑近霍渡,将狐裘披在两人身上。狐裘不小,可要盖住两个人,需得挨得很近才行。
她死死抱住霍渡的胳膊,贴得很紧,生怕被他推开似的。
“明明就是生气了。”乐枝红了眼眶,既担心又委屈。
静默半晌,霍渡无奈喟叹,“没生气。”
“那你怎么不抱我了?”
霍渡惊讶于乐枝在众目睽睽下不管不顾的行为。他低笑:“这大庭广众的,你可收敛点吧。”
话虽这样说,可手却不自觉搂住她。
如了她的意。
甚至在后半场,霍渡代替了安玄,亲自帮乐枝挑人。直到结束,乐枝收获了四个武艺不凡的少年——
两男两女。
可她心中还是记挂被霍渡买下的那个少年。待坐上马车后,乐枝几次欲言又止,想开口又担心触了他的伤口。
“送你了。”
乐枝睁大双眼,有些不敢相信。见霍渡不像是开玩笑的,她欢呼一声,高高兴兴地靠着他的肩打瞌睡......
此行收获颇丰。
奴隶场离太子府有一段距离。渐渐的,乐枝睡熟了。
霍渡垂眸,凝视她的睡颜。
黏人。
非要挨着他睡。
可他没有将人推开,反而用额头贴了贴她的额头,与她挨得更近。
*
接下去的半个月,乐枝忙得不可开交。
先是甜乐阁如火如荼地开张。
虽然乐枝选了个妥帖的掌柜,可每日的账目皆会送到府里给她过目。乐枝过去没看过账簿,只得慢慢学起来,遇到不懂的就去请教府中的老管家。
她学得很快,不过数日便能指出铺子经营中的一些不足。
而景心和临月,则常常替她去查看铺子。铺子虽还未有盈利,但至少是迈出了第一步。
至于奴隶场上带回的五个人,乐枝没有立刻安排他们做事。他们实在是太瘦弱了,十几岁的年纪瘦小得如孩童一般。
乐枝只是让他们先休息调养着,得先把身子养好了才行。
还有一件事。霍诩不知为何,竟许了她每月三次探视姐姐的权力。
乐枝又去探望了姐姐一次,虽然姐姐的神思还未恢复如初,可气色红润不少。她知离姚心细,便常让她带些吃的喝的给那些狱卒,一来二去,收了不少好处的狱卒自然对乐槿多加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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