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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身上马,拨转马头,扬尘而去!
回府的路只有一条,霍渡步行,她骑马一定追得上!
呼啸的风刮过脸颊和耳畔,乐枝微微抬首,发觉天光微亮。身侧的树草快速划过。
很快,她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乐枝拉紧缰绳,快马奔腾的步子被骤然叫停。
她飞快下马,落地时脚踝还扭了一下。可她顾不得疼朝前跑去。她看见那个身影听到马蹄声,只停顿一息,便继续往前走。
分明知道她追来了,还不停下!
乐枝咬着唇,凝着那个背影。忽然很想将他身上那件她亲手系好的棉氅扯掉。
冻死他算了!
终于,那抹暗青色近在咫尺。
乐枝抬起胳膊,从他的身后用力抱紧他。
也让霍渡不得不停下脚步。
“为什么不等我!”她语带怒意。
乐枝能感觉到霍渡的身子僵了一瞬,可他依旧没说话。
大片的委屈袭来,是被误解的委屈。乐枝紧了紧圈抱着他的手臂,哽声唤他:“霍渡......”
第38章 . 怪异 霍渡好像变得有些奇怪。
雨后的郊外, 野花野草上都沾着水珠。乌云散去,朝阳渐露,将世间万物唤醒。
静默许久, 乐枝的胳膊有些酸了,她的身上实在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抱了霍渡这样久,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她都用行动明明白白地在告诉他,她没有嫌恶他呀!
凭霍渡的头脑, 不可能体会不到她表达的意思。
可他毫无反应, 那只能说明他不信她, 说不定还会觉得她是在做戏。
心口酸涩, 乐枝缓缓松开手, 任胳膊缓缓垂下。可掌心在垂至霍渡的腰间时, 被他伸手握住。
霍渡手心的温度一向寒凉, 乐枝回忆了每次触碰他手心时的感受, 觉得今日是最冷的一次。
他就这样握着她的手转身, 用漆眸深深凝着她的眸,像是在她眼中找寻着什么......
这时,安玄驾着马车赶到了, 他就将马车停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不再走近打扰。
霍渡看着乐枝的眼角透着殷红,他察觉到她的站姿微斜, 便垂下眼去仔细探究——
果然,乐枝似乎将全身的力量压在右脚处, 左脚只是虚踩着。
他是断过脚筋的人,这副模样,他一看便知。
必定是扭了或崴了。
既如此,霍渡便握着她的手欲朝马车的方向走去, 可乐枝却重重甩开他的手。
脚下的路本就是斜坡,被她突然一甩,霍渡一时没留神,身体踉跄一下,用右手撑住拐杖才堪堪站稳。
而乐枝也没好到哪儿去,扭了的脚踝痛得厉害,身子失了重心往后退了几步。
不知为何,酸楚积满胸腔。一双雾蒙蒙的狐狸眼中浮现恼意。
乐枝自问绝非是个计较的人,可他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让她不能释然。明明是他误解了她,可现在却一言不发。
这算什么意思?
“先上马车。”低哑的语气众带着微不可察的心疼。
火气正汹涌的人自然毫无察觉。
乐枝抿唇瞪他一眼,然后不顾疼痛愤愤转身,朝马车的反方向走去——
真当谁都是没脾气的吗?不就是步行回去,死瘸子可以,她也可以。
她才不要和他一起坐马车呢!
这么爱多想,那就想去吧。霍渡不是觉得她嫌恶他吗?
那她就让他好好看看,什么才叫嫌恶!
“乐枝。”
霍渡紧蹙着眉,边追边沉声唤。可那个别扭的身影置若罔闻,拖着伤脚决绝地走。
她不顾疼走的飞快,一时之间,霍渡竟追不上她。他冷着脸睥一眼白玉拐杖,胸腔中早已生出的念头在此时疯长。
——破拐杖实在是太碍事了,他真想把它给扔了。
远处站在马车边等待着的安玄,看着这一幕,脸上逐渐显出错愕之色。
他不懂,殿下和太子妃到底在作甚!一会儿她追他,一会儿他追她,这样很好玩吗?
安玄忙碌了一整晚,又是抓人又是收拾残局,他真的好困!他只想回府睡觉。遥望着越走越远的两人,他的眉眼揪在一起。
折腾这么久,他们是不会累的吗!
暖阳渐露,天色一片大好。可毕竟仍是严冬,寒风凌凌。
乐枝气呼呼地急走着,棉氅被风吹到身后,无法裹住她纤瘦的身躯。忽然,她停下脚步。
脸上划过一抹讶色,她是被迫停下来的。脚步像被黏在地上一般动不了,连垂着的双手都无法抬起来。乐枝怔怔望着眼前的空荡一片,明明什么都没有,可面前像是有一堵墙一样拦住她。
脑海中浮现之前在府上泡汤泉时,她失重全身倒在池中之际,也是一股陌生的力量将她托起,让她不由自主地扑到霍渡身上......
从前,她曾听皇兄说过。习内力之人,以息凝气,化气为力,可操控一定距离内的人或物。皇兄自小习内力,却也只能控制物件,让物件腾空而起,随内力四处飞转。
所以,霍渡的内功该有多厉害?
这时,霍渡已走到她面前,而她身前那股无形的阻挡力量也在顷刻间消失。
许是方才走得太急,吸入太多寒气,乐枝的喉间一涩,偏过头轻咳起来。
见状,霍渡伸手轻拍她的脊背,待她咳得差不多时,才将手抚上她的后颈,温柔地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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