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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息一声,他只愿自己的医术能再精进些,多救一些人,让他们免受病痛折磨。
    *
    乐枝陷在混沌之中,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忽冷忽热的,脑袋更是疼得厉害。挣扎着睁开眼时,第一眼便见到一张熟悉的脸......
    漆眸沉沉,望不见底。
    她支起身子想去拿床边的茶水,可一只手快过她,端起杯子将水喂到她嘴边。冷茶划过咽喉,缓解了喉中的灼烧之感。
    如此,她才能开口:“殿下还不肯告诉我吗?”
    “瘴疟。”
    霍渡盯着她,沉声说出来。
    什、什么?
    乐枝愣住,脸上倏然失了所有血色。
    瘴疟......她是知道的。大黎地处南面,终年暖热,尤其在雨季,蚊虫更是多。父皇想了许多法子,都不能让这病在大黎消失。
    只能尽力防治而已。
    若是染上这病,那便是九死一生......
    乐枝曾想过自己会以何种方式死去,是在复仇时被人识破而杀,亦或是在危急是与敌人同归于尽......她想过很多,却万万没想到,最后会是病死......
    倒是没有什么害怕的,只是她还有很多事没做。
    如此,便得抓紧时间了。
    她舒了一口气,起身下榻,拿了纸笔朝桌边走去。将纸铺开时,她抬眼望见那株洁白的雪骨莲,略怔了怔,便提笔开始书写。
    ——她得替姐姐安排好日后的路。
    所以,首先要写的便是如何让沈淮成为助力之策。乐枝希望霍渡能看着雪骨莲和这一策的份上,继续照料姐姐一阵子,然后让她与傅羡远走高飞。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然后霍渡在她身侧坐下,他瞥了眼雪骨莲。
    “悔吗?”他问:“为了这么个玩意儿。”
    拿着笔的手一顿,乐枝知道,以眼下的境况,她该说不悔,以此换得他更多的怜惜。抬起眼眸,她望着他的眼睛,却说:“悔的。”
    “不过事已至此,还望殿下不嫌弃,用了吧。”
    ——好歹是我拿命换的,用它治好你的腿,望你从此顺风顺水。
    霍渡什么都没说,起身走了。
    屋门合上的那刻,乐枝突然有些后悔,不该这么快惹恼他的。好歹得先向他求一瓶毒药,让自己少受点罪。
    毕竟这病挺折腾人的,虽然应该只有三五天的时间,可也难熬啊......
    不过这样也好,他走的无牵无挂。乐枝在心里松了口气——
    哪怕情动,他都没有失了理智。
    如此甚好。
    没多少时间了,乐枝不知道这病会在何时发作,她只能加快速度将身后事都交代好。
    ——给姐姐的,给景心她们的......甚至还有给安玄的。
    唯独没有给霍渡的。
    她应该走的干干净净,不给他留下一点念想才好。
    不知写了多久,直到眼睛有些酸了她才停下笔,靠着桌边歇了会。
    不多时,屋门被推开。乐枝抬眼,待看清来人后,眼眸中迅速攀上浓浓的疑惑和不解——
    他为何还要回来?
    天色早已暗下来,可寝屋里还未燃上烛火。
    一片昏暗中,霍渡的桃花眼里泛着坚定的光。他开口,一字一顿:“乐枝,我不会走的。”
    压抑了许久的泪瞬间滚落......
    乐枝垂眼,紧紧咬着唇。
    ——他怎么就,偏偏在最不应该的时候,失了理智呢?
    第64章 . 反话 “我没有舍不得你,我一点也不喜……
    屋内过于安静, 连眼泪滴落在膝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乐枝抬手拭去脸上的泪痕,再侧身将桌上的红烛点燃。她深吸几口气,用极平静的语气说:“殿下不该来的。”
    霍渡没说话, 甚至连脸上的表情也未有变化。只是,握着白玉拐杖的手猛地一紧,然后他缓缓走到桌边,在诸多纸中随手拿起一张......
    “沈相这步棋还是得走, 于殿下十分有利。”乐枝看清他拿的是哪一张, 便轻轻开口说出自己的盘算, “而想拉拢沈相, 就必须从沈清颜处着手, 殿下大可以先......你!”
    完整的纸在霍渡的手里被撕碎, 坠落在地, 再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乐枝睁大双眼, 郁结于心, 一时间想说的话全都被堵住。
    “怎么不说了?”霍渡坐下来,与她面对面,他的漆眸始终凝着她。等了片刻, 见她不语,他将视线移到桌面剩下的纸上,淡淡扫了扫......
    呵, 这算什么?遗书吗?
    还有方才她恍若交代后事一般的语气。
    霍渡的眸色一点点冷下去,直到凝结成冰, 他才将目光继续置到乐枝的脸颊上。
    “你倒是想得周到。”他勾了勾唇,脸上却没丝毫笑意,语气也尽是讥讽,“可惜......”
    乐枝呆怔地望着他, 不解其意。
    “啧。”霍渡轻嗤,伸手用指腹按了按她干裂的唇,随即用长指轻轻扣着桌面,继续冷声开口:“让我告诉你,若你死了,我不仅不会与沈淮合作,我还要助霍诩登上帝位。至于你的姐姐,我也不会管。还有你的人,自然全部送回奴隶场去......”
    他的声音毫无温度,还隐隐带了恐吓的意味。
    仿佛回到了两人初识时的模样。
    又冷又狠。
    可是他眸底噙着的慌与怯早已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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