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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说了不知道多少件不可思议的奇事异事,最后道:“不是我说,要是当年我闹着想要劫炼岛的时候,知道劫来就是这样的玩意儿,那我趁早就死心了,谁爱管谁管吧,反正我是不想管了。”
齐恬道:“那離宗的你不是管得挺好?”
鹿依笑道:“那是里头的‘聪明人’都快走没了,只剩下一些一级二级的,再说咱们那炼岛是新开,上头还没那些树大根深的‘世家’,这些人真是太难办了,一肚子的心眼子,全不在修路上。我说,我知道门里的意思,凡人是仙根,咱们得留根。可这能不能挑一挑?这留根也不是瞎留的吧?那些坏根孬根留着干啥?没用不说,还带坏了好根!”
齐恬问她:“七宗主怎么说的?”
鹿依道:“他老人家说,门主的意思,我是管过炼岛修士的,有经验,这儿就交给我了!”
齐恬点点头:“那就是你的事儿了,你问我干嘛?”
鹿依都傻了,什么意思?这就都想甩手不干了?把这么些麻烦秧子都扔给自己?自己可不是郎义,可没那么大耐性……
只看她眼睛越瞪越大,没等她发火,齐恬就开口道:“一会儿我替你把阵布上,里头的事儿你看着办。你不是都已经开始瞎编了么?接着来啊!我同你说,咱们这些人的魂魄,妖兽吃不了。外头如今那些什么魔物妖兽的都好对付,难就难在那些弱心妖身上!”说着特地看了鹿依一眼,才道,“如今它们都已经开始噬魂筑基修士了!你想想,练气的撞到它们手里,还不是一口一个?完了吃完了它们还能变更厉害!”
鹿依点点头:“我听说这事儿了。”
齐恬也不管她是听说筑基修士遭难的事儿,还是妖兽不吃炼岛修士的事儿,只顾自己接着道:“所以你得想法子把这里头能用的人挑出来,让他们这个能耐发挥出来。至于要怎么分,不一样的人又怎么不一样的用法,咱们就不懂了,这都是你的事儿。”
鹿依起初听了有些懊恼,她最不喜欢揽事的,尤其眼前还是这么桩烂事儿。她之前是凭着“炼岛”这一个名相产生了“同命相怜”之意,结果现在发现这一个名相盖住的东西太多了,里头太多她看不惯也不喜欢的人事,所以看到齐恬来了,她还以为能甩锅呢。
结果不仅没甩出去,还让人一再强调了几遍“这是你的事儿”,但是这句话再多听几遍,就听出不一样的意思来了,“这是我的事儿”,那就……我说了算呗!
看鹿依面色变化,齐恬又加了一句:“这里都是炼岛上的,城主岛主什么的恐怕根本没留下,那剩下的心眼再多……嘿,有七级八级的没有?你可是筑基修士啊!”
鹿依眯起了眼睛,看了齐恬一眼:“成,我知道了,我得忙我的去了。我先看看这里头的讨厌鬼到底有哪几种讨厌法,不讨厌的有不讨厌的教法,讨厌的自然有讨厌的教法,哼!”
看着她去了,齐恬才去找了寒剑和洛丰。她的意思本来是要把他们几个带出去,结果寒剑没同意:“这些人当日都是我带出来的,之后我也不能不管他们。”
齐恬看看洛丰,见她一脸“夫唱妇随”的模样,便也不再相强。倒把之前鹿依说的几种情形说给了他们,问他们的看法。
寒剑叹道:“我管的这处是一个新开炼岛,所以没有那些事儿。我之前待的那里,”说着看了齐恬一眼,其意自明,接着道,“那是承天门最早一批炼岛里头的,所以里头接的凡界也多,各样势力也多。炼坊里头的或许还好点儿,那些散修,尤其那些自认为是‘世家’的,许多人跟朝天门、承天门的关系,都是越过城主岛主的,如今都混在人堆里,确实不可不防。”
齐恬听了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又问寒剑:“桐江有没有过来?”
寒剑摇摇头:“她在朝天门里认了师承的,早就走了。”
齐恬一叹,一想,又一叹。
头一叹是想到了司徒佳,当日桐江也是让人骗了,以为可以回来再接她的,所以才先走一步。谁知道最后变成这个样子。只是如果桐江知晓实情,司徒佳若铁了心要等,那桐江也不能给她陪葬吧……
一想却是想到了桐江因在朝天门里有师承,所以早早回了门派,那想必也是在门里守着,所以当日护阵里那几千眼睛里,有一双是她的。自己却没认出来,或者还有其他“熟人”的,自己也没认出哪个来。
不管有谁,最后恐怕都没能逃脱妖魔联军的围剿,没走的司徒佳没了,走了的桐江也没能活下来……是又一叹。
听懂了寒剑和洛丰的安排,加上齐恬知道寒剑还带了自家族人出来,想必也不缺管理的人手。便索性又给了他一些辅助修炼的法阵,“实力才是底气”,这话寒剑肯定比她明白,倒不用多说。
出来之后,齐恬到底没有去看从前那些“故人”。
再回到门里,门中弟子也在说遥远的地方的妖魔如何残暴厉害,一个依附于承天门的小门派,里头还有几个筑基修士的,都让妖魔给灭了魂。听说这个门派为了自保,还动用了承天门的炼岛的灵能……炼岛上的人自然也完了……
在这些故事里,朝天门已经传得连姓名也没有了,那炼岛上的几万还是几千的人到底是死是活也只是个猜测,个中的算计衡量、往来博弈更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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