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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荀香拿起笔,先在白纸上一笔一划地练习,然后再誊抄。这样一来一往,写了十个名字,夜就深了。
淳于翌看书看得疲累,就在花园里闲逛。近来朝中各方都很平静,不知道是因为淳于瑾不在宫中,还是因为群芳宴。他一边想,一边漫无目的地走,不知怎么就逛到了瑶华宫外。顺喜说,“殿下不进去吗?灯火还亮着呢,娘娘肯定还没有睡。”
淳于翌看了看瑶华宫的方向,轻摇了摇头,“进去也不知道说什么,还是算了。”
二人正要离开,宫中传来了一声大叫,“麻烦死了!这个人的名字怎么那儿多画啊!!她不知道别人会写到吐血吗!”
淳于翌听了,心生好奇,又改变主意,“走,我们进去看看。”
站在瑶华宫门口的宫女纷纷担心地朝殿内张望,丝毫没有察觉到淳于翌一行人的到来。直到顺喜上前拍了拍其中一个宫女的肩膀,她们才大惊失色地叫道,“太……!”后面的话被淳于翌抬手制止,“太子妃在干什么?”
宫女们低声道,“像是在写请柬,已经写了一个晚上了。”
淳于翌皱眉,“总共不过五
十多个人,怎么会写一个晚上这么久?”
“奴婢们在门外听着,好像是很多字不会写……”
“真是个笨蛋!”淳于翌一边骂着,一边已经踏入了宫殿中。随行的内侍和宫女要跟进去,顺喜连忙拦住,斥了一声,“一群没有眼力劲的东西!门外候着!”
“是。”
殿内,荀香正趴在桌子上,闷闷地问,“绿珠,我能不能明天再写啊,今天恐怕是写不完了……”
绿珠正要回话,眼角瞥到有个人影,警觉地看过去,见是太子,连忙要下跪。
淳于翌挥了挥手,绿珠识趣地退下了。
“绿珠,把茶递给我。”荀香抬起手,很自然地使唤着。淳于翌把桌子旁边的茶杯递给她,顺便看了看她上半身压住的一叠纸,写满了各种各样的名字。而她手边垒起来的一小叠请柬,看来就是今夜苦战的结果了。
荀香仍然趴在桌子上,又把茶举起来,“绿珠,我口渴,再倒一杯来。”
淳于翌皱了皱眉头,仍然沉默地把茶杯接过,找到放置于矮几上的茶壶,又倒了一杯水给她。
荀香趴着说,“绿珠,你说我明天要是去找臭太子帮忙,他会不会肯呀?”
“……”
“绿珠,你怎么都不说话?”荀香觉得有点不对劲,抬起头来一看,顿时傻了眼。站在书桌前的男人,高大挺拔,像一棵苍劲的青松,挡住了屋外照进来的大半月光。此刻,他的剑眉微扬,手里还拿着她刚才递过去的茶杯。
荀香连忙跳起来,左右看了看,殿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她她,她使唤太子了?!
“太太太子……你来了怎么没有人告诉我一声?!”
淳于翌把茶杯放在书桌上,双手抱在胸前,“先解释一下‘臭太子’是什么?”
“我那个……不是……那个……”荀香双手背在身后,不安地左右张望,“你你听错了。”
淳于翌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好大的胆子!”
荀香的双腿一软,差点“咚”地跪到地上去。她有点委屈,不就是多加了一个“臭”字,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她轻声道,“太子要是不喜欢这个称呼,大不了以后不叫了。其实名字对人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你看,我叫荀香,我也不见得就香啊。”
淳于翌勾了勾嘴角,凑近她的下巴,本来真的只打算验证一下她所谓的“不香”。可当他的鼻尖碰到少女姣好的肌肤时,心窝处忽然被狠狠撞了一下。那只属于少女的微末香气,与他从前闻过的所有女人香都不同。有些甜,有些淡,像是早春的花。
他竟然有些不愿意放开,甚至还想要亲她。
当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现的时候,他猛地退开,耳根处悄悄地弥漫了一片红晕。
“你怎么了?”荀香摸了摸刚才被淳于翌捏得有些疼的下巴,浑然不知此刻眼前的男人已经心猿意马。
“没什么。”淳于翌径自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过来下。”
荀香一脸戒备地看着他,反而往后退一步,“我不要默写!”
淳于翌冷着脸,用力拍了拍桌上的一叠请柬,大声道,“你不是要我帮你写请柬的名字吗?快过来研墨!”
☆、第八本经
荀香这下高兴了,迅速地奔到淳于翌的身边,拿起桌子上的名册交给他,不忘抱怨几句,“你看这个名字,不知道怎么念,笔画又那么多,起名字的人到底怎么想的啊?”
淳于翌低头一看,是工部尚书笪琛的女儿,笪孉。他取了一份空白的请柬,一边写一边说,“笪出自于地名,在建州一带,字面的意思是用一种粗竹编制的东西。而孉则有美好的意思。”
荀香用力眨了眨眼睛,“这么难的字,你也会?”
淳于翌没有理她,低头专心写字。荀香凑过去看了一眼,暗叹:太子不愧是太子!写的字好到她……都看不懂……
“太子,不用写得清楚点吗?我的意思是,不用写得漂亮一点吗?”
淳于翌撇了她一眼,“你以为是参加书法比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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