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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香脸一红,推了推萧沐昀,“快回去快回去!”
萧沐昀好笑道,“好端端的,有人脸红做什么?”
“表哥!”
“好好好,不说了,这就走。”萧沐昀拍了拍身上的袍子,转身慢慢往外走。到了宫门口,看到书童江离,静静地立在那里,心下顿时有了不好的感觉。
“江离!”萧沐昀大步地走过去,少年抬起头来,眸子亮得发光,“少爷!您可出来了!那位姑娘又来了,跪在门口不肯走。”
萧沐昀沉声道,“你没有把我交代的话告诉她?”
“说了,可是不管用!”少年嘀咕了一声,“我看她怪可怜的,也没忍心赶。夫人曾经请她进去坐,可她不肯,执意要跪着,等您回去。”
“走,回家看看。”
*
荀香回了瑶华宫,三两句话就把绿珠的询问给搪塞过去。绿珠虽然对荀香的话半信半疑,终究没有再追问。
夜里,荀香要休息之前,绿珠提起,“小姐,明日弘武殿有一场比武,去看吗?”
“宫里的比试有什么好看的?肯定都是花拳绣腿。”
绿珠笑着摇了摇头,“小姐说月山将军是花拳绣腿?凤都三大公子中的‘疾风公子’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哟。”
荀香一边梳着头发,一边问,“总听你们说起凤都三大公子,除了表哥,这个月山旭也是吗?”
绿珠边把荀香的发饰取下来,边说,“凤都三大公子,分别是玉笛公子,流云公子和疾风公子。玉笛公子是表少爷,疾风公子是月山将军。月山将军的身手,据说在大佑乃至全天下,都是数一数二的。”
荀香“哦”了一声,“那流云公子是谁?”
绿珠的手顿了一下,声音轻了许多,“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他应该还很年轻吧?”
绿珠悠悠地叹了口气,“流云公子,是徐尚书的儿子。”
“绿珠,你别开玩笑了。徐仲宣不是好好地活着么?”
绿珠频频摇头,拿过荀香手里的木梳,为她梳发,“流云公子徐奕宸,文武双全。论才华,大概是整个大佑,唯一不输给表少爷的男人吧。”
荀香隐隐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却又记不起来曾经在哪里听过。不过,她今天是第一次知道,徐望山还有一个儿子。
荀香稍稍出了一下神,直到绿珠的另一句话飘进耳朵里,“……而且他是亓媛小姐的夫君。徐将军死的时候,他们成亲还未满半年。”
荀香惊叫道,“什么!?七元是寡妇?”怪不得,那天群芳宴的时候,无人愿意跟那个优雅的女子说话。原来是嫌她年纪轻轻便丧夫,是个不祥人。
“小姐,我一直以为你知道的,因为徐将军就是死在跟西凉的那场决战上。他从凤都领兵去敦煌的时候,我还在酒楼上远远地看过他呢。”
荀香猛地站起来,电光火石间,忆起一年多以前的事情。那场跟西凉的决战,打得异常的辛苦,老爹多次请求朝廷的支援。后来皇帝派了一个十万人的军队前来敦煌,领军的将领是个极为英俊的男人。苏我河一战,本来是荀香所在的那支右翼军迎向西凉人的主力,可是当时带兵的将军受了箭伤,那个年轻英俊的将军,主动率兵顶替了右翼军,攻到了苏我河。那场战打得十分惨烈,那支军队遭到了西凉重兵的伏击,竟无一人活着回来。可他们却几乎全歼了西凉军队的主力,奠定了整场战争的胜利。
荀香偶尔做梦,还会有关于苏我河之战的零星片段。累累的尸体,浓浓的硝烟,还有插在土石之上残破的旗帜。有时,还会梦见一个英俊清爽的笑容,她总是记不起那个人的容貌,但记得他说的最后那句话,“我去!”
她一直记不起那个无名将军的姓名,原来他叫徐奕宸。
“徐尚书和亓尚书一直不合。徐将军为了跟亓媛小姐在一起,与家中闹翻了,独自搬了出来。可没想到他们成亲才半年,竟然天人永隔,亓媛小姐真是太可怜了。”
荀香沉
默,低头往床边走。过了一会儿,冷不防地说,“绿珠,我们明天去吧。”
“小姐说什么?”绿珠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荀香看了看窗外的星辰,“跟那个人齐名的男人,不会差到哪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要留言!!
☆、第十六本经
弘武殿其实就是皇宫中的练武场,大殿的正中是一大块铺着厚毯子的空地,两边是排着琳琅兵器的架子。大佑的皇室虽然自开国以来就重文轻武,但到了淳于文越这里,倒是对武将格外地优待。
就像文官之间偶尔会比才一样,武将之间也会有不定期的比武,纯属游戏。这比武本来是私下里的,但若是有月山旭这样的高手参加,就会迅速成为皇宫里炙手可热的话题。
荀香和绿珠偷偷打扮成普通的宫女,随着人潮,往弘武殿的方向走。
本来太子妃能有个好位置观看,还不用被汹涌的人潮推来挤去。可太子妃一定要坐在太子的身边……荀香进入弘武殿之后,踮脚往淳于翌那边看了看,当下便摇了摇头。
淳于翌本也不想来,他大病初愈,手边还有一堆的政务要处理。但既然是月山旭参加的比试,他又不能不给好友面子……他心中咯噔一下,忽有一个地方往下沉去。一年多以前,同样是这个地方,他和那个人的比试,竟然成为了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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