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页
宫女被吓住,颤抖地指着皇宫西面,“好像是安平宫……”
荀香二话不说地往安平宫冲去,绿珠这才反应过来,跟在后面追,“小姐,你不要冲动!小姐!”
荀香对西凉三个皇子的臭名早已经是如雷贯耳。她在战场上和老大老二都交过手,并且打了胜仗,唯独对老三李绥,从来都没有办法赢。因为李绥天生蛮力,武艺高强,荀香占不到半分的便宜,反而有些怕他。因为怕他,所以上次在宫中见到,便落荒而逃,没有注意那个色中饿鬼对宫女的垂涎三尺,更没有叮嘱东宫的人多加防范。她身为太子妃,本该协助太子保护东宫众人,却让这个混蛋把珊瑚抓走了。
想到在西凉曾经听说过的那些骇人听闻的传言,内心就忍不住恐惧。可只要一想到珊瑚在这个人的魔爪之下会受到怎样的虐待,脚下便不敢有片刻的停留。
安平宫在皇宫的僻静处,本来就用于接待一些上宾,所以禁军
也不敢巡逻此处。
荀香赶到的时候,看到几个西凉人抬着一个草席出来,好像准备扔上板车。她看到从草席中垂下一只满是伤痕的手,一看就属于女子。荀香顾不得许多,冲上前去,一把推开那些西凉人,草席掉落在地,露出里面的人。
“珊瑚!”荀香把珊瑚抱起来,发现她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浑身冰凉。在沙场上见惯了生死,一眼就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她仍是把手探到珊瑚的鼻子底下,直到确定那里不会在吐露任何的气息。美好的少女,总是笑得甜美可爱,跟在那个如兰花一样的女子身边,犹如芊芊绿叶。
可一夜之间,变成了一缕芳魂。
荀香把珊瑚慢慢地放在草席上,见她松开的领口,有很明显的伤痕,显然是上吊而死。女子会寻死,大多是因为清白受到了玷污。而落在李绥那样的人手里,更不是普通的人能够承受。荀香愤怒地看向那几个西凉人,用西凉话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畜生。这在西凉是最侮辱人的语言,几个西凉人摩拳擦掌,纷纷上前想要治住荀香。
“你奶奶我今天就替天行道!”荀香拿起放在一旁的扫把,深呼吸了一口气,刷地一声摆好了架势。
站在对面的几个西两人俱是一愣,其中一个转身跑进宫里去了。
荀香挥舞扫把,直劈向西凉人,口中喊道,“看我荀家枪!”
曾经以为,十数年属于敦煌和沙场的时光,已经随着那把被她尘封于将军府地窖的红缨枪,沉入地下。曾经以为,皇宫只是个巨大的牢笼,在这个牢笼里,她没有马,没有翅膀,没有欢乐和悲伤。
她再不是那个能在战场上呼风唤雨的二蛮子。再也不能跟弟兄们大碗大碗地喝酒,大口大口地吃肉。她记得离开敦煌的时候,军营里站着黑压压的人,那一张张黝黑质朴的脸上,满是泪水。
她答应过老爹,藏了红缨枪,换回女装,好好地做一个太子妃。就算这辈子幸福不能美满,也不要因为她辱了荀家军的威名。可她的手,此刻若不能握抢,若不能痛打这些草菅人命的混蛋,她会觉得侮辱了曾经穿在身上的那一套军装。
随后赶来的绿珠和东宫的内侍宫女,全都傻了眼,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副匪夷所思的情景。
太子妃挥舞着扫把,有模有样,把那几个人高马大的西凉人,揍得嗷嗷乱叫。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宫中对这几个跋扈的西两人早就看不过眼,但碍于他们上宾的身份,人人敢怒而不敢言。如今看到荀香教训他们,无不拍手称快,有的还加油鼓劲起来。
一时之间,人潮涌动,荀香却丝毫未觉。
直到一个身影从天而降,猛地抓住
了她的扫把,喝一声,“二蛮子,你好大的胆子!手下败将,居然还敢在我的门口撒野!”
荀香用力,却不能将扫把从李绥的手里抢回来,只能指着地上的珊瑚说,“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李绥用轻蔑的眼神,看了眼地上,仿佛那只是花花草草一样,“说实话,老子不喜欢处子,而且还哭哭啼啼的,见她模样还算不错,就赏给了几个手下玩玩。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谁知道她上吊自杀,这能怪的了谁?何况,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下人,有必要把事情闹大?”
“你就是个畜牲!”荀香骂了一句,指着脚下的土地,“这里是大佑的地盘,你以为这是你西凉国吗?宫女也是人,也是一条人命,更何况她是我东宫的人!你凭什么把她带走?凭什么把她赏给你的手下?你根本就没把我跟太子放在眼里,你这是在向大佑的东宫挑战!”
李绥听了,冷笑出声,伸手用力地推了一下荀香的肩膀,“喂,别以为当了什么太子妃,就可以对老子大呼小叫的。你最好别忘了,跟老子交手的几次,你一次都没赢过。手下败将!”
荀香双手紧紧握住拳头,盯着李绥的眼睛,“我再跟你比一次!如果这次我赢了,你是不是给她磕头认错!”
“给一个死人磕头认错?”李绥傲慢地说,“二蛮子,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你除了那套枪法马马虎虎以外,还有什么本事?好,我就陪你玩玩!如果你赢了,就照你所说,但如果你输了呢?从爷爷□爬过去,学两声狗叫,怎么样?”说着,还张开腿,挑衅地看着荀香。
绿珠连忙跑上前来,拉住荀香,“小姐,您千万不要冲动。这不是在敦煌,这是在皇宫。对面的这个也不是战场上的对手,是大佑的上宾。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