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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香双手紧紧地扣着淳于翌的手臂,脑海中回响着娴嫔最后说的那句话。她说是炎如玉害死她的!荀香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冲上楼的时候,阁楼的一层还没有着火,外围的火好像只是为了防止有人进入而点燃的。而且那个房间被人上了锁,显然是有人把娴嫔关在屋子里,故意想要烧死她。
这场火事绝对不是意外!
“太子妃,你哑巴了吗?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你作何如此看着本宫?”炎如玉见荀香一动不动地死盯着自己,不由得皱起眉头。李绣宁连忙说,“娘娘,太子妃恐怕在内疚自己没能救得了娴嫔,难免伤心难过,请您不要跟她计较。不如先让她回宫休息,稍后再仔细询问也不迟。”
“嗯,就这么办吧。”炎如玉拂了拂袖子,崭新的衣料,光可鉴人。
☆、第六十六本经
淳于翌和李绣宁陪荀香一起回宫。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晚间的宴会自然是取消了。据说皇帝还亲自到如花宫去指挥救火,在禁军和内侍的共同努力下,火势总算没有继续蔓延。
后半夜的时候,去打听消息回来的半月说,统计了一下,总共死了十几个人。在荀香说的二楼那个房间里,总共挖出了两具干尸,已经无法辨别身份。但从尸体身上残存的首饰来判断,应该是娴嫔和她的贴身丫鬟翠儿。
荀香呆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点心塞进嘴里。本来甘甜的果脯,不知道是不是过了赏味的期限,微苦。
“香儿,你说当时门是上锁的。你撞门的时候,里面也像被什么重物压着?”
“是啊。”
李绣宁想了想说,“这没道理呀。按理来说,如果娴嫔是被人关进去的,她自己怎么又会在里面把门堵住?这个行为就像是怕外面的人进去一样。”
淳于翌点头表示认同,“我也是这个地方想不通。假设当时是有人追娴嫔,把她逼入房间里面,但当她发现着火的时候,本能的反应也应该是把封住门的那些重物挪开,而不是就那样放置着。”
李绣宁断气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理清思绪,“还有一点也很奇怪。就是翠儿居然跟娴嫔在同一个房间里。荀香说,当时只听到娴嫔的声音,那着火的时候,翠儿在干什么?”
两个人又同时陷入了沉思,各自坐在椅子上苦想。荀香坐在一旁,不解地问,“你们为什么确定另一个人是翠儿?半月不是说尸体都烧成干尸了?”
淳于翌和刘秀宁同时抬起头来,盯着荀香,不过一会儿,又异口同声地说,“原来如此!”
荀香觉得他们的反应很奇怪,刚想问个明白,李绣宁已经站了起来,行礼告退,“太子,我去做事。希望还来得及。”
“我把小顺子借给你用。你让罗永忠也来帮忙。”
“是。”
殿外有乌鸦叫了两声,秋风飒飒。荀香忽然觉得冷,走过去把窗子和门都关严实,还吓唬乌鸦,把它们都赶走。淳于翌走到她身后,把她抱入怀中,轻轻地摩挲她的发顶,“今天你见识到了。皇宫比你的敦煌,可怕得多。别这样,乌鸦也只是想找个落脚的地方。”
荀香靠在淳于翌的怀里,用力睁着眼睛,“乌鸦叫是很不详的。以前在敦煌,老爹都会
叫人把军营周围的乌鸦全部赶走,还把它们栖息的树全砍光。翌,没人愿意看见人死,更何况那个人就死在我的眼前。从前也有兄弟死在我眼前,但他们死在战场上,死在敌人的刀下,我觉得死得有价值。娴嫔,死得太冤枉了。”
淳于翌觉得自己的手背上落了几滴泪水,把荀香转到自己面前来,果然看见她眼眶湿润。
“近来我发现,你变得越发爱哭了。”他伸出手指,轻轻地从荀香的眼皮滑过,“别难过,我和宁儿会查出真相的。”
荀香忽然伸手,抓住淳于翌的手,望着他月光一样的眼睛,“你把宁儿放走吧,好不好?她留在这里,徐又菱不知道又会想什么办法对付她。徐又菱现在跟炎贵妃一起,我怕有一天……”她低着头,说不下去。
“我一定会把宁儿送走,这个鬼地方,谁都不想久留。”淳于翌把荀香发抖的手煨进怀里,轻柔地问,“那你呢,你想不想走?”
荀香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拧了一下淳于翌的一块肉。淳于翌叫了一声,龇着牙说,“你这丫头……下手这么重!”
“宁儿要走,是因为她心里的那个人不在这座皇宫里。我是太子妃,当然是太子在哪里,我在哪里嘛。”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啊,不然咧?”荀香很诚恳地仰头问,这反而让淳于翌有了一种挫败感。他低头亲吻女孩如花的唇瓣,花开时的芬芳,好像二月的春风。
*
娥皇宫里,炎如玉端着夜光杯独酌,似乎在庆贺自己的胜利。宫女和内侍都被她赶到了宫外,偌大的宫殿里,只有一个影子。
忽然,帘帐动了动,一阵冷风吹过来。炎如玉放下杯子,还未回头,已经被人狠狠地抱住。而后推搡之间,来人剥掉她的外衣,饥渴地吮吸她脖颈间的肌肤。炎如玉□了一声,便被那个人一把抱了起来,狠狠地扔在床上。
欢爱中的男女没有注意到,门外有一个影子,正在静静地聆听着。
外面下起了骤雨,雨声很大,似要洗涤天地。待骤雨过后,床上的女人披衣下床,光脚走到窗边。她靠在窗棂上,像对空气说话,“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皇帝还没召你回来,你竟然敢擅离守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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