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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康辉怒不可遏,“像个男子汉就给我把头抬起来!”
许安泽哭丧着抬起头,许康辉一看到,眉头一跳,意外儿子的脸竟然有些惨不忍睹。
许康辉一时沉默,许安泽以为他爹心软了,此时不告状更待何时,于是抓紧机会赶紧哭诉:“爹,你看我被许蕴灵打得,儿子好疼啊。”
许康辉一愣,下意识地往许蕴灵看过来。
许蕴灵心里早有了准备,对上许康辉的目光,镇定地说:“爹,不是我干的。安泽比我高,比我壮,我哪里有力气打到他。”
许康辉觉得也是。
许蕴灵身材单薄,力气小,又细胳膊细腿的,和高高壮壮的许安泽比起来,确实不可能将许安泽打得毫无反手之力。
“您别信她。”许安泽急了,“她给我套进了麻袋,我酒喝多了,一时不查,所以中了招。”
许康辉敏感地抓住了一个字眼,用力闻了闻,许安泽身上酒味重的快将人熏倒了。他眯起了眼睛:“许安泽,你喝了多少酒?”
军中将士饮酒有要求,不可以喝得酩酊大醉,以防延误军情。许康辉身为军人,一直严格遵行军纪军令,哪里想到自己养出来的儿子,几乎坏了每条规矩。
许安泽又缩了缩脖子,他还记得他逃出军营,挨的他爹的那顿打呢。
不过许安泽不说,一边的许蕴灵瞅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爹,安泽太不像话了,喝了酒不说,而且还跟别人起争执。他被打成这样,恐怕是同人为了一位女子争风吃醋,得罪了人家,所以被人报复了。”
许蕴灵方才粗略过了一遍原小说中许安泽的事迹。虽然她的出现导致了男女主感情线的偏离,但一些配角,以及部分事件还在按原轨道进行。
小说里,就有许安泽为了花柳巷的一位女子和别人逞凶斗恶,将对方一条腿打断了的事情。许安泽闯了祸不敢同许康辉讲,又怕对方上门告状,于是将这件事告诉了苏氏。苏氏花了很多钱,同时威逼利诱,迫使受害者答应不再追求,这才作罢。
那位女子是许安泽的红粉知己,两人的关系从许安泽进来销金窟的第一天起便没有断过。许安泽今日找的,估计就是那位。
许蕴灵看向许安泽,果不其然,他右眼的目光开始躲闪起来,面上紧张又不自然。
她猜对了。
而另一边,许康辉听到这件事,转头去看儿子的反应,却见他心虚着不敢同自己对视。他心里咯噔一下,同时肯定,许蕴灵讲的是真的。
许康辉出离愤怒了。
唯一的儿子当逃兵,逛妓院,酗酒,斗殴。凡事每一条需要严格遵守的军中纪律,他全犯了个遍!
别人家的儿子个个出类拔萃,他每每听到同僚提起谁谁儿子干了什么满意的差事,他心里羡慕的快犯酸水了。可一旦轮到自己,除了摇头叹气还是摇头叹气。
儿子不争气,他一个总督感觉在下属面前快抬不起头了!
现在又让他抓了个正着。
他大半生洁身自好,从未接触过老鸨等三教九流人士,可唯一的儿子竟然会沉迷于此。
许康辉生气时不会暴跳如雷,但往往引而不发的怒意更加令人发怵。
众人仿佛泰山压顶,一时间人人放轻了呼吸。
“陈副将。”许康辉沉了声音,喊上自己的副将,吩咐说,“把人给我散了。”
陈副将听命,将周围的人全部遣散。
四周空旷旷的,空气都安静了几分。
许安泽一颤,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爹,后悔道:“爹,我错了,您、您别冲动。”
许康辉一言不发,将许蕴灵留在了外边,一手把许安泽推进了雅间。
陈副将关上了房门,沉默地守在门口。
许蕴灵忧心地望着紧闭的大门,随后她便听到了许安泽哭丧着讨价还价:“爹,我都多大了,能换个地方打吗?”
许康辉无动于衷,不容置喙道:“……脱裤子,趴好。”
“呜呜呜呜呜嗷!”
许安泽挨打有一段时间,许蕴灵在外边等了会儿,里面动静一直没有停过,她知道这一回许康辉估计气得不轻。
不过等许安泽挨完打,下一个就轮到她了。虽然她在许康辉来时讲了那一段话,但并不会完全消除许康辉的不满。
毕竟良家女子来烟花巷本就是一个错误,更遑论她还进来了不少时间。这点功夫,就能让有心人编排出不少谣言。
许蕴灵站得有些腿累,往外走了几步,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上面是许安泽压低的惨叫,销金窟的一楼并不为此打扰,该什么仍在干什么,琴师拨动琴弦,丝竹声袅袅,舞娘手袖翻飞,风情无限。
许蕴灵手搭着栏杆,往下探了一眼,心里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幸亏赵长渊替自己找回了原来的衣裳,让她换了回去。要不然现在恐怕也解释不清,她出现在销金窟到底做了什么事。不过他后来半道离开,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许蕴灵有些烦恼,有些愁。
她往后该如何面对赵长渊。逃开是不可能了。原小说里,许蕴纯越是逃离,越是激起了摄政王的逆反心里,得不到的最想要,哪怕是不择手段。她要是学着许蕴纯,恐怕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与其忤逆他,倒不如顺其自然,抱紧摄政王的大腿。毕竟他现在性格虽然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可比起书中的残暴狠虐,却是好上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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