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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怔地看了半晌,倏然直起身,一把将小狐狸抓在了手心。
许府的夜已深,许蕴灵侧耳倾听了会儿,清月和水兰在外间没有了动静,想来守着她睡着了。
许蕴灵咬了下唇,终于下定了决心。
虽说这道圣旨是皇帝下的,但她不信皇帝是心甘情愿下的旨,肯定有外界因素的干扰。而且今天许康辉看她的目光格外复杂,一点也看不出欣喜的样子,可见他心底并不乐意她嫁给赵长渊。
既然如此,她决定提前跑路。
这个念头一出,压也压不住。
许蕴灵觉得事不宜迟,要走就要走得出其不意。于是她赶紧收拾了些细软,带上足够的银两,熬到夜深人静,轻车熟路地翻出窗户
冬日的夜晚寒冷无比,许蕴灵只觉得浑身紧张地冒汗。一颗心砰砰乱跳,她这会儿一门心思只想跑路,至于这件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以现在冲动占据了大脑上风的形势看,已经无暇顾及旁的了。
许府的门口有人守夜,许蕴灵不能去。她摸着黑,熟门熟路来到了许家一个僻静的院落。
这个院子专门放些杂物,白日里就鲜少有人来,夜里就更不用说了,正好方便许蕴灵行事!
没错,她要重操旧业——翻|墙了!
许蕴灵站在墙根下,仰头看了看近两米高的墙,使劲深吸了口气!将小包袱紧紧背在身上,拎起裙角,一手扒住墙上的窗户,一脚踩了上去。
这扇窗户打不开,但中间有镂空的地方,之前府里的下人忘记修缮,正好方便许蕴灵中间借力爬上去。
许蕴灵哼哧哼哧,背着小包袱费劲巴拉地爬上墙。墙头上的风分外刺骨,许蕴灵刚坐上喘口气,迎面就吹来一阵风,冻得她一激灵,立马打了个喷嚏。
“阿嚏!”
“!”
许蕴灵吓得差点掉下去,赶紧捂嘴,紧张地左顾右盼。
好在许府没有人发现,许蕴灵长长地松了口气。她小心掏出荷包里的夜明珠,准备照亮下方的地面跳下去。
只是夜明珠一照,许蕴灵傻眼了。
谁来告诉她,许府周围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条河?!!!
许蕴灵仔细照了照,只见脚下的地面水纹波动,夜明珠的灯光照上去,一阵波光粼粼。
许蕴灵欲哭无泪,大冬天跳河,不冻死才怪。
许蕴灵坐在墙头哭丧着脸,现在的她感觉就像是满腔热情被一把水浇灭了,顿时没有了刚才逃跑的激情。
她无奈地叹气,颓然地想了想,在生和死之间,她还是决定选择前者。
只是刚动作,一阵熟悉的不祥感突然涌了上来。
许蕴灵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又下不去了????
她试了下,不出意料,又卡住了!
“……”许蕴灵憋屈,整个人在冬风里凌乱。
希望明天她被许府的人找到的时候,还没有变成一座冰雕。
“我说——”
冷不丁的,夜里有人突然出声。
许蕴灵吓得差点一头栽下墙去,她警惕地望向黑暗中,却发现声音的来源来自河上面,警觉道:“谁在那里?出来?”
随着她的话落,一个熟悉的轮廓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来,许蕴灵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在河面上走过,然后立在墙根下,仰头无奈又好笑,拖长了调问她:“许大姑娘,这么喜欢爬墙啊?”
“……”
许蕴灵愣愣地指着突然出现的赵长渊,不答反问:“为什么你没事?”
赵长渊低头瞧了眼,而后抬眸冲她一笑。
在许蕴灵的注视下,他后退了一步。身边忽然有影卫出现,蹲下飞快地卷起地上的水纹般的东西,然后消失不见。
“水面”消失,露出了结实的地面。
许蕴灵:“!!!”
作弊!
“你!”许蕴灵憋红了脸,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就说呢,许府周围哪来的河,敢情是赵长渊搞得鬼。但他怎么知道自己会在今晚要出门?还提前布置好了障碍?
许蕴灵眸光一沉,皱眉看他:“你监视我?”
听出她话中的防备,赵长渊暗自叹气,纵身一跃,坐在了许蕴灵的边上。
但许蕴灵现在一点也不想他坐在一起,她忍不住动了动,身形却是一晃。
“小心!”赵长渊心一跳,忍不住抬手护着她。
许蕴灵别扭,抗拒他的触碰:“别碰!你坐远点。”
赵长渊知道她现在气头上,但也仅松了手,并未坐远。他注视着许蕴灵。
许蕴灵让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偏偏她下不去,他也没有动手要帮她的意思。她别开头,硬邦邦地又问了一遍:“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在监视我?蝶影?”
赵长渊转着玉扳指,没有被戳穿的尴尬,反而轻笑了声:“不监视,你不是就要跑了。”
“我……“许蕴灵自己被他看出了心思,有瞬间的慌乱,但她很快掩饰过去,口是心非嘴硬道,“我这是觉得墙上空气好,上来吹吹风。”
“哦?大半夜吹风?”赵长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似笑非笑,“那等会儿你自己下来?”
许蕴灵:“……”
就知道这个人看了全程,故意不施以援手!和鹤顶楼那回简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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