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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没有说真话,不然她又该怎么办呢。
就算他娶她, 可拿什么保证她是唯一。
喜欢是一回事,可忠于一人的婚姻在这样的古代, 听起来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她不愿意成为旁人眼中的异类,更不想他用另类的目光看她。
与其感情蹉跎变成无休止的争吵,还不如一开始便不曾将心意表露于口,那样至少她能少些难过,就算最后圣旨将他们绑在一起,她能安慰自己,及时止损,不必介怀。
许蕴灵到底在意的,不过是唯一两个字。
她情绪忽然低落,赵长渊心尖蓦地揪紧。
他本意不是逼迫她非要回答,只是小姑娘逃他逃得很是明显,叫他心里不是滋味。
但此刻又见许蕴灵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心里又滋生出舍不得的情绪,良久他妥协地暗叹声,不再继续追问。
罢了,他们的时间还有很多,他能等。
将她脸颊边吹乱的头发撩至耳后,赵长渊轻声说:“下去吧。”
许蕴灵轻点了头。
赵长渊抱着许蕴灵落了地。
折腾了半宿,许蕴灵也有些累了。原先逃跑的念头,此时已然放弃。
冬日的夜格外漫长,整个许府静悄悄的。
许蕴灵身上罩着他的披风,手指下意识地抠着包袱的带子,踌躇半晌,终是动了动脚先开了口:“那……我先走了。”
赵长渊轻嗯了声,目送她转身。
许蕴灵走了两步,却听见他在身后淡淡开口:“若是你愿意——便只有你。”
一字一句,风轻云淡,却又极为珍重。
他不是看不出她的犹豫和重重心事。有些事她藏的深不愿说,他不逼她,但感情,他非她不可。
许蕴灵脚步一顿,内心极为震撼。可她到底什么也没说,重新迈开步子,原路返回。
翌日醒来,许府一切如常,谁都没有发现昨夜许蕴灵差点逃跑。
许蕴灵回想离开时赵长渊最后一句郑重的话语,竟毫不怀疑话中的真实性。
以摄政王的性格,他亲口做出的承诺,怕是会做到的吧。
许蕴灵趴在桌子上,从脖子里拽出那只小狐狸,呆呆地望着它。
“你说得是真的吗?”她轻声呢喃。
许蕴灵自顾自地发呆,清月和水兰来来回回路过她身边好几回,许蕴灵愣是没感觉。更让她们担忧的是,大姑娘不知从哪里得来了一只玉狐狸,一整天拽着不撒手,一会儿看着笑,一会看着发呆……也不知怎么了。
***
随着赐婚圣旨的落下,京都里的宗亲世家几乎都知道了三大营总督许康辉的女儿要嫁给摄政王为妃。
而且还是正妃!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各家族揣测纷纷,各有各的心思。
一时间各方人马闻风而动,朝中的一些官员反应也是各有不同。
害怕站队的中立派依旧在朝中和稀泥,皇帝不敢得罪,摄政王也不能得罪,只能继续装糊涂。
而与皇帝亲密的文臣则不约而同与许康辉保持了一段距离,既不热切但又不过分冷漠,言行举止倒是十分玩味。
而有些本就妄图投奔摄政王却苦于没有门路的官员,一看到许康辉和摄政王成为了姻亲,心思热络起来,拎上礼品就跑许家来,迫切希望许康辉能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让他们得到重用。
朝中百态不过如此。
许康辉如今行事更是如履薄冰,下朝后直接回家,闭门谢客,以至于那些拎了礼品上门的人一个个都没能如意。
许家一下成了京都的焦点,不止许康辉,就连许蕴灵都成了各府小姐宴会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源源不断的宴会拜帖递入扶风苑,开始时许蕴灵有些感兴趣的还会看两眼,但到后来,拜帖依旧络绎不绝,许蕴灵一眼都是同样的宴会便兴致缺缺。
左右不过贵女之间的无聊消遣,赏赏梅花,喝喝新茶,应景了顺便抚琴一曲,吟诗一首。
说实话,许蕴灵完全没有艺术细胞,认识的花种一个手数得过来,比不上那些精养的大小姐们对花的品种如数家珍。喝茶她只喝白开水,茶叶什么的,不都一个味道么,至于弹琴和吟诗,她倒是背了不少李白杜甫的诗句,但那是能拿出来用的么,她可不想一朝变成大宣朝流芳百世的女大诗人……还不如留在家里写话本,数银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冬日转眼即逝,冰雪消融,春意已悄然冒上枝头。
然而许蕴灵却渐渐发现,许康辉变得越来越忙碌,回家后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不止如此,北声楼已经开张了一段时日,自开门以来,许蕴灵楼里的生意依旧爆红,但同时,楼中谈古论今的声音逐渐少去,取而代之的是日复一日对朝政的声讨。
许蕴灵仿佛已经嗅到大宣朝风雨欲来的气息。
天气回暖,许蕴灵逐渐脱掉了厚重的冬袄,换上了稍薄些的厚衣。苏氏和许蕴纯自皇帝口谕之后,越发无声无息,两人仿佛悔悟了一般,不再继续作妖了。
而慈安堂的许老夫人,许是对她有愧,免去了许蕴灵每日的请安,整日待在慈安堂吃斋念佛,不管外界世事。
与许蕴灵不对付的许安泽过完年又被许康辉提溜去了军营,一连快两月都没见到人影。
少了搞事情的人,许蕴灵越发无所事事,每天的日子吃吃喝喝喝,过得特别咸鱼特别满足。若非每月需要去北声楼例行查账,她是连扶风苑的门都不爱出,就是以往最喜爱的茶楼说书,都没法让她挪动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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