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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蕴纯一颗心怦怦直跳。她压制住前世赵长渊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一边忍不住期待他再多问些。他多问些,她就告诉他,其实自己也喜欢他,愿意嫁给他,哪怕成为侧妃也无所谓。
许蕴纯短暂地沉浸在美好幻想里,以致于压根没察觉到赵长渊一闪而逝的煞气。
赵长渊轻嗤了声。
清晰又嘲讽,毫不遮掩的□□。
许蕴纯猛然清醒过来,她下意识抬头,撞入一双深谙冰冷的眼中。她觉得因为他轻嘲的眼神,整个人像浸入了冰凉刺骨的湖水中。
“二姑娘,平日少做些梦。”赵长渊口吻淡淡,出口的话听在许蕴纯耳中,像是有鞭子在鞭打她的脊骨,他说,“你的未来夫君,是吴家公子,别认错了。”
许蕴纯脸色煞白,如坠冰窖。
赵长渊没有说羞辱的话,可却比羞辱更甚。这感觉就像刀子在她身上刮一样。
她在自取其辱。
难堪、羞愧、屈辱各种情绪叠加,许蕴纯再也待不下去,红着眼眶跑开了。
赵长渊站在凉亭外,忽然间,他看向了一个方向,冷肃的面容瞬间变得柔和。
“不出来吗?”
随着他的话,许蕴灵慢吞吞地移步出来。
管家来找她的问题其实并不是很复杂,她指出了几个要点,交代了一些事便回来了。至于正好赶上许蕴纯的毛遂自荐,她也是没想到。
相比以前,许蕴灵对于许蕴纯的复杂感觉淡了很多。现在看到,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很生气。
她很想得开,哪怕两个人前世有牵扯,许蕴纯喜欢他又如何,人活两世,充满了变数。就像她一个异世灵魂会出现在这里,抑或他变了性格一样。
而且她也分得很清楚,前世的他是前世的他,这一世,他喜欢的是自己。
至于许蕴纯,带有前世记忆的她,却仍是她。
许蕴灵满脸平静。
赵长渊看到她的模样,忽然说,“不问我吗?”
若是之前,许蕴灵也许会问。但赵长渊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自然是信任王爷您了。”许蕴灵笑了笑,继而说,“而且我妹妹的性子我清楚,她不会做徒劳无功的事,定然是带了目的。”
赵长渊没有避讳许蕴灵,颔首直接说:“你妹妹心术不正,心机颇深,不是良善之人,日后无非必要,还是与她少些往来。”
他是担忧她因为亲情而受到掣肘,万一软了心,会被人有可乘之机然后伤害她。
“这是自然。”许蕴灵深以为然,“以前她就没少陷害我。话说起来,再有一个月她要嫁给吴白南了。祖母邀请我一起去,这事我已经答应祖母了。她嫁入了吴府,我与她更加没什么交集了。现在只希望,她出嫁那天,可别出什么意外。”
赵长渊说:“让蝶影假扮你的丫鬟跟着。她功夫好,若是出了意外,能护你全身而退。”
许蕴灵接受了他的安排:“好。”
按照礼节,许蕴灵和赵长渊在许家多歇了一天。
回程上马车时,许蕴灵不经意地一瞥,却在一处角落里看到了许安泽鬼鬼祟祟的影子。许蕴灵原先没在意,凑巧的是,回去经过赌坊时,她撩开帘子透气,结果再次看到了许安泽。这回,他和许久不曾露过面的人在一起。
“看什么?”赵长渊瞧她一直不动作,看向外面,奇怪道。
许蕴灵放下帘子,皱眉说:“我看到了苏家大伯和许安泽在一起。”
方才两个人勾肩搭背相谈甚欢的模样,看起来像是私下一直有往来。
“父亲已经不让家里人接触苏大伯了。”许蕴灵说,“许安泽看样子一直在和他接触,父亲居然没有察觉。也不知许安泽又会闯出什么大祸。”
“操心这些做什么。”赵长渊宽慰说,“他是你父亲的儿子,左右他该来教训儿子。”
“我知道。”许蕴灵叹了声,“总是觉得哪里奇怪。苏柏青赌瘾不小,为此他拦过我的马车,找我要钱。我没给他,叫蝶影让人赶走了……”
许蕴灵说着拧眉思考起来。
她突然想到苏柏青拦她马车时的神色很不对劲,好像说过只要给他钱,他就告诉她一件事。但那时自己实在不想与这种赌棍有牵扯,他说话又吞吞吐吐,于是便将人赶走了。
现在想想,苏柏青好像藏了什么秘密,似乎还与她有关。
“苏家人周围,像是藏了不少东西。”许蕴灵说。
苏柏青拦她是一件,许蕴纯和许蕴凡之间,像是也有什么交易。还有她一直觉得柳姨娘的死亡很离奇,人说没就没了,而她女儿许蕴凡的反应更奇怪。
许蕴灵想着,便将这些事讲了出来。最后她叹了声:“也不知他们在搞什么,希望最后别害人害己,需要许家来给他们收拾乱摊子。”再牵扯到她和王府。
赵长渊把玩她的手指,闻言淡淡笑了笑,说:“你父亲还在,他们想来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许蕴灵想想有道理,颔首说:“也是。他们与我无关了。”
赵长渊轻应了声,面上却若有所思起来。
第96章 【96】 ·
一个月很快过去, 夏末秋初,秋老虎余威不减,京都天气依旧闷热灼晒。
许蕴纯的婚事渐入日程。
纵然许蕴纯有多不甘愿嫁入吴家, 可迫于许康辉的说一不二,她最终不得不含泪披上红色喜服, 头盖红色盖头, 由许安泽背上花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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